黄铜军看着季航之手机上的照片，照片上有着的，是一个短发女子的背影，从这个女子的动作来看，明显是职业杀手，换句话来说，这就是凶手。黄铜军还没来得及考虑，季航之是哪里来的这张照片，季航之便继续说。

“我要被人陷害了。”他的表情显得有一些无奈，又有一些愤恨，“因为很简单，我得罪了一个心思不简单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黄铜军问。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季航之顿了顿，“黄警官，衔尾蛇的游戏其实压根就不算是游戏，当然，更不是什么细菌感染、邪教组织之类的了。我相信黄警官一定是个科学论者，也肯定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神的。我也相信，所以外面的人说，什么衔尾蛇的游戏里有一个神的存在，这就是胡扯了。实不相瞒，其实我是最先加入衔尾蛇游戏的一组玩家，我们不过是一群聚集在一起，互相比拼智商，互相切磋的人。就像，那个门萨协会一样，我们不过是一群自诩高智商，爱玩解密类游戏的人罢了。至于我们为什么要取名为‘游戏’，这不过是一个噱头，我们不想让不相干的人加入，而且，游戏二字不是更能体现我们不过是玩闹的心态吗？”他说着，又看了看黄铜军的表情，此时的黄铜军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他按着弹簧笔的手明显放慢了速度，看来，是开始听进了季航之说的话。

季航之的心里放松了一些，他继续道：“至于那个纹身，其实也是个巧合。最开始在游戏里面的，是四个人，我、沈棠、陆迪以及左子蝶。”他说着，省略掉了陈玥旋与苏颜菲两个人，既然大家都已经不记得这两个人了，他就没必要再提，以防出现不必要的岔子，“那时候，NotKiller正好出现，我们发现，他杀的前几个人，都是一群有着同样纹身的人。我们几人便开始怀疑这个NotKiller专爱杀有纹身的人，所以，我们便全部纹上了一组同样的纹身，大家来竞赛谁先能猜中NotKiller是谁，我们来打赌，看谁更聪明。”

黄铜军听到这里，显然表情变了不少，他有些不可思议，还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季航之说：“你们玩得可真大啊。”

“对，因为我们都自认为自己是天才，天才嘛！都是有些怪癖的，我们都不畏惧死亡，也可以这样说吧，我们认为以我们的智商，那些认为因素的死亡都是可以被我们控制的。”季航之微微一笑，“但让我们没想到的是，我们之间很快就出现了问题，因为人类亘古不变的主题——爱情。陆迪想泡左子蝶，没想到却被左子蝶当众狠狠拒绝了，一直心高气傲，而且在感情上也没受过什么挫折的陆迪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左子蝶与陆迪之间产生了矛盾。事后，左子蝶还想拉我当挡箭牌，引得陆迪也开始针对我，不过好在我脱离得快。后来，曲明渊与左子蝶复合，左子蝶便抓曲明渊加入了游戏，陆迪也跟着抓陆生加入游戏，这本来只是一对男女的爱情纠葛，最终却变成了两队人马的争锋相对。”

黄铜军挑眉，季航之继续说：“接着事情便开始变得不对劲了，曲明渊因为游戏生病，因为游戏死亡，而这一切都和陆氏脱不了干系。接着纹身开始莫名蔓延，NotKiller莫名和陆氏牵扯起来，陆氏跟着被迫消失，这个游戏被妖魔化，大家都人心惶惶......”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曲明渊的死亡，导致有人要报复？有人想报复陆氏，所以栽赃NotKiller是陆氏的属下，栽赃这个游戏的肮脏？这个人是左子蝶？”黄铜军很快抓住了季航之的重点，“而现在，你说NotKiller又复出，游戏被妖魔化，是在指左子蝶开始准备陷害你了？”

“是的。”

“为什么？”黄铜军不明白，“左子蝶和你有什么仇？她不是只恨陆氏兄弟吗？”

“但是，我和沈棠都是游戏最初始的玩家呀！当时在这个游戏里面，她以为，我和沈棠都没有帮助她，导致她与曲明渊被陆氏兄弟欺负。尤其是我，她认为，我没有同意做她的挡箭牌，我也有错，所以解决完了陆氏兄弟，她就想着来解决我.......”季航之的表情变得有些无奈，“如果我没有猜错，我想，她一定伪造了，我就是所谓的衔尾蛇游戏的‘神’的证据，等着警方与大众觉得我就是神，让我成为过街老鼠了！”

季航之说着，这时正好有人来敲门——是黄铜军的下属。那人拿着一个文件夹，走进来，趴在黄铜军耳边说了什么。黄铜军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然后，他拿下文件夹，示意下属出去。

“我们先休息一下，季同学，你也先吃点东西吧。”黄铜军唤来助理，帮季航之买了一份馄饨。

回到办公室里的黄铜军，神情渐渐放松下来，露出了满脸的疑惑与不解。他拿来属下刚递来的文件夹，上面是一个匿名者给警方送来的一张有关纹身的秘密——一张DNA的比对图，警局的技术人员连夜破解出来其中的纹身逻辑，匹配了全白山市的DNA库，找到的所谓的神——果然，对象是季航之。

季航之刚刚的一套说辞还在黄铜军脑海中回荡着，这是一套很明显，听上去无比不可思议，感觉就是在胡扯的说辞。黄铜军是个正常人，他绝对不会去相信季航之的说法的，尤其是在有了DNA的铁证后，季航之的说辞明显成了狡辩，为了遮掩自己的身份而编造的一个故事！

但......黄铜军为何现在犹豫，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些疑点。

比如，季航之给的那张凶手背影照片是真的，他刚在PS里拉了一下图，并没有发现这张图有PS过的痕迹；其次，则是警局技术人员告诉他，他们在白山市DNA库里发现了有陌生人进入过DNA库的痕迹，虽然DNA库已经进行紧急修复，但有人在警方先一步比对过“神”的DNA不假。

如果季航之是真的神，他是一切的统局者，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他不如沈棠这疯狂的心理学家，迫切地想研究人类心理；也不如左子蝶这个心理充满了仇恨的女生，想报复身边的人；更不如财力雄厚总不爱按照常理出牌的陆氏兄弟，这是两个以玩弄别人当游戏的纨绔子弟。

季航之，一个平生简历就很普通，性格无聊，没有什么特别爱好，也没有什么特别经历的普通学生，如果他就是那个所谓的神，他的目的是什么，他的动机又是什么？

没有动机，犯罪就不成立。

难道，季航之说的那个不可思议的故事，是真的？

黄铜军有些迷茫了，他觉得自己走进了一片迷雾，好像抓住了真相，又好像只抓住了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