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

白山市坐落在南方，雪虽每年都有那么一两次，但往往都下得不大，且持续时间并不长。像是今年，这难得的大雪，实在是让季航之的心情跟着变得雀跃起来。他开心地走在前面，一脚一脚踩着白雪，就连身后，沈棠担忧的询问，他都听不见。

“诶，小心点。”季航之一脚不小心踩了个雪坑，险些跌倒，沈棠伸出手将他扶住，“帽子又歪了，熊猫就不可爱了。”他伸手隔着帽子抓了抓季航之的脑袋，季航之不满地朝着沈棠哼了哼。

季航之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外套，偏偏帽子却是黑色的，带到头上，还真颇有一种小熊猫的感觉。看着沈棠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季航之就更是气鼓鼓了。他将冰冷的手直接塞进沈棠的脖子里，冷得对方直打哆嗦。

后面，沈棠硬是软磨硬泡了许久，季航之才乖乖地和他说起话来。

“黄铜军是个老狐狸，可不好对付。你有想好下面怎么做吗？”沈棠听上去有一些担心，季航之挑挑眉。

“当然。”季航之微微一笑，“我要是黄铜军，接下来，我会查两个事情，一个是查我自己，也就是季航之的纹身有没有DNA序列号；还有一个，是查白山市DNA库，之前的非法闯入者到底是谁。”

沈棠一愣：“非法闯入者？”

季航之抿抿嘴：“是啊，这是段你不知道的秘密，晚些我和你解释。”他神秘地一笑，“其实黄铜军警官今天在审问我时，并没有提到这个非法闯入者，但我想他一定是查到了确有此人，所以才会相信我DNA库被人动过手脚的说法。”

“那么，你的应对方式呢？”沈棠问。

季航之没有迅速回话，他歪了歪脑袋，故作思索：“接下来嘛.......黄警官派人去调查我的纹身，会发现我的纹身确实没有DNA序码，他觉得很不可思议，便想到要去调查其他的原始玩家，陆氏兄弟难找到了，但是左子蝶和你沈棠却就在大学旁边，他去调查左子蝶和你的纹身，却再一次发现，真的没有DNA序码。”

沈棠还没来得及问季航之是怎么做到的，季航之又抢过话，继续说：“接着，他便会抱着满心的疑问，去调查DNA库非法闯入者，他很快能调查到一个不是很专业的‘黑客’，这个人，就是白山大学计算机系的一个同学。”

“同学？白山大学的？”沈棠又一次愣住。

季航之继续说着：“然而，这个同学，只是一个无辜的替罪羊。黄铜军很快就能发现，这个同学和游戏没有半点关系，她只是被人利用了，被人花了钱，去造了一个她不知道的何用处的渠道路径而已。而这个幕后黑手，则是左子蝶。”

季航之低着眼，沉着嗓子，认真而栩栩如生地，说完了整个过程。说话间，他的眼里闪动着不明的光芒，就像是在说一件令他极其兴奋的事情一样，他那个样子，就像是被插上了黑色翅膀的恶魔，正摇着尾巴，举着叉子，指向左子蝶与黄铜军。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嘲弄的弧度，那样子像是看到了笼中的食物一般。沈棠极少见到如此黑暗的季航之，他的内心翻滚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他不知此时的自己该表示赞同还是震惊，他只能呆愣地望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季航之。

接着，季航之突然扬起脸，笑嘻嘻地看着沈棠，刚刚那种缠绕在他身边阴冷的气息已然不见，他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他的脸上张扬真的还是无辜的笑容，他还是如以往一样，依赖地拉着沈棠的衣袖。这一刻，沈棠才觉得寒冷，刺骨的寒冷从心里窜出，他发现，他自己竟然好像完全不认识季航之一样。

“你怎么能做到这样滴水不漏？”沈棠不动声色地问季航之。

季航之挑眉，神秘地趴在沈棠耳边：“你要知道，我可是有粉丝的人呢。”

沈棠微微皱眉，季航之拍着他的肩膀：“你安心啦！我已经安排好了人，帮我搞定这些。”季航之的脑海里浮出了雨氏大粉丝团的脸，那个据说是化学系高材生的梦荷雨，会帮他搞定所有原始玩家，DNA代码不显露的问题；计算机系的雨琪，将会被黄铜军查到是非法闯入DNA库的那个人，但是，她将把左子蝶联系她的微信呈上，将所有的责任推到左子蝶的身上。而黎雨，雨琪的朋友兼同学，则会作为人证，证明雨琪对此黑幕的不知情，来让她免遭责罚。

看着季航之越走越远的背影，沈棠竟然有一些不想追上去，他连忙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他要自己不要多想。季航之，是自己当时调查了很久，才决定收入，邀请加入游戏成为玩家的。季航之聪明，心思多，但绝对是一个单纯清澈可见底的人，这一次，他也不过是如以往一样，利用一些小聪明来让自己免于麻烦。这并不奇怪呀！衔尾蛇的玩家，包括自己这个神，谁不是如此的计谋深算？

只是，为什么，这一次沈棠却觉得季航之好像有一些不同了呢？他好像有很深的，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他好像比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比之前更加成熟，也更加难以琢磨.......好像他才是操控所有的那一个人。

沈棠突然想到梦境空间里，衔尾蛇的游戏突然变化了规则的事情。而季航之的一颗佛珠也曾掉入梦境世界里那个假的陆生的心脏里。

毋庸置疑，季航之和梦境世界有着不可置疑的联系，但是季航之从未跟他坦白过，他也不想去问。而如今，沈棠却觉得，这件事情，他有必要彻查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