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可以猜到，他今天必然会与左子蝶见上一面。

随着新闻曝光芒果的死亡，左子蝶必然也会知道，再加上是左子蝶特意派芒果来刺杀他的，那么芒果的死，自然就和他沈棠脱不了关系，所以，左子蝶一定会来找他。

更何况，现在左子立与黄铜军也加入了游戏，护弟心切的她，必然会想着赶紧把游戏搅黄掉。只是......沈棠有些担心，黄铜军与左子立的命运相连是他所没有想到的，这样会让左子蝶变得被动，还是如虎添翼？

沈棠还在犹豫着，门外，已经响起了开门声。沈棠还没来得及去开门，季航之却先了他一步。很明显，季航之很诧异左子蝶会出现在这里。

“好久不见呀，季航之。”左子蝶微笑地看着他，打着招呼，“怎么，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你来找谁啊，左同学。”季航之皱了皱眉，语气很是不好，“我不觉得，这里有你需要找的人。”他就差把“我不欢迎你”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左子蝶笑了笑，却也并不恼怒，她只是朝着季航之耸了耸肩，她的视线窜过季航之的肩膀，落到他身后，从里屋走出来的沈棠身上。

左子蝶看向沈棠，眼神立刻就变得不一样了。她眼里有一股媚态，这样子是季航之最熟悉的，他心里莫名有一些不爽，可他又不想趁了左子蝶的心思去发怒。季航之只能回头，盯着沈棠就想把他看出一个洞。

接着，季航之突然感觉自己胳膊被人轻轻抓住：“季航之，我是来找你的。”左子蝶的身子贴得他很近，她踮起脚，趴在他的耳边说着，“之前恋爱时，你有放在我这里一个小玩偶，说是你很喜欢的，我最近正好看到，拿来给你，我想你应该还蛮想它的吧？”

左子蝶看着季航之，她的眼睛睁得老大，透着一种磨人心弦的透彻感。季航之下意识地知道这是危险的信号，接着就听见沈棠略有不满的声音：“你怎么不邀请人家进来，外面怪冷的。”

即使知道这多半又是左子蝶的把戏，可沈棠一想到，季航之还把自己喜欢的小玩意送给她，他就满心的不爽。尤其，是在看到左子蝶勾着季航之的胳膊，那熟稔的姿势的时候，多少让自己冷静的话都成了废话。

但沈棠还是微笑地，让季航之引着左子蝶坐到了客厅里——倒不是他要装多大度，而是他看到了季航之给自己使的眼色。沈棠其实还是信任季航之的，他知道，季航之与他一样，都想去看看左子蝶会耍什么花招。

左子蝶坐定后，先将厚厚的外套脱了。她露出了贴身的毛衣，还有毛衣里面，围着的大大的围巾——围巾是HelloKitty的，和芒果的一模一样。站在一边的沈棠，眼里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左子蝶将这个神情收在了眼底。

“沈老师喜欢这条围巾？”左子蝶微笑地问。

沈棠摇摇头：“小女孩的喜好嘛，我只是觉得，还蛮好看的。”

“这样啊。”左子蝶耸耸肩，“听说白山大学的凶手找到了，沈老师有消息吗？”

“没有具体的。”沈棠拿来茶壶，摆好三个杯子，不动声色地往左子蝶杯子里倒茶，“但左子蝶同学的围巾好像有点熟悉，好像......好像.......”

左子蝶莞尔一笑：“老师有话不妨直说嘛。你是想说，我的围巾，和那个短发女凶手的围巾很像是吧？”

“是呀。”沈棠将茶壶放好，“不过，我猜很可能只是巧合了。毕竟，左子蝶同学怎么可能和那个女凶手有关系？”

“也是。”左子蝶点点头，“但是遗憾的是，我的确认识她，那个女凶手，是我很好的朋友。”

原本还晃着杯子出神的季航之，突然停住了手；正准备去倒水的沈棠，也顿了顿。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微妙，左子蝶搓着手，哈着暖气：“啊.......怎么了？都这么吃惊的样子做什么？我和她的关系真的很好啊，好到我让她杀人，她真的就去杀了。”

气氛还是异常地尴尬，左子蝶却微笑地看着沈棠：“只是，沈老师是怎么把她杀死的？”

“我没有杀她。”

“别撒谎了。”左子蝶挑挑眉，她的表情是无害，“如果沈老师没杀她，怎么会知道她是短发，又怎么会知道，她的围巾和我是一样的。毕竟，新闻上没有说她是短发，也没说她的围巾长什么样子，只有一句是helloKitty的。”

完了！沈棠心里一动，他没想到左子蝶这次丝毫不绕弯子，而是这么直白地质问他，这让沈棠一时之间有些慌了神。当然，他并不担心自己杀人的事情被发现，他只是不想破坏自己在季航之心里的美好形象。就在他犹豫之间，季航之双手按着桌子，站了起来。

季航之居高临下地看着左子蝶，眼里充满了不屑：“怎么？你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吗？”季航之将沈棠挡在面前，“你就不怕，我们告诉警方，你才是指使凶手的幕后黑手？”

“可是黄铜军现在也加入了衔尾蛇的游戏，他的立场你们确定吗？”左子蝶歪着脑袋，自言自语道。

黄铜军也加入了游戏？这个消息，季航之并不知道，他微微一愣，一边沈棠蹙了蹙眉。左子蝶到底要做什么？难道就是来幼稚的示威的？这，并不像是左子蝶的作风，她这一举动，倒是很像彻底豁出去了一般……

季航之正想的出神，不远处的左子蝶突然一个踉跄，手中的水，自然泼到了一边沈棠的身上。

沈棠连忙去拿一旁的纸巾，吸着身上的水。

左子蝶赶忙说着抱歉，她也去抽一旁的纸巾帮沈棠擦水，趁沈棠没注意，她一把将沈棠的衣服下摆掀了开来。

左子蝶看着沈棠腹部的眼神，渐渐变得玩味起来。

沈棠突然明白了什么，此时，他的纹身正暴露在外面，而上面只有一个小小的衔尾蛇纹身，并没有叠加。可他分明刚刚又承认了女凶手是他杀的！

这就等于，沈棠间接承认了，自己是神的身份——这才是左子蝶这一行的目的啊！

“真好，终于见面了呢。”左子蝶笑着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