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航之看着沈棠身上的纹身，又看了看左子蝶的表情，他自然可以猜到，左子蝶这次来这里，是因为芒果的事情特意来找沈棠的，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左子蝶要查看沈棠身上的纹身。

沈棠是玩家的事情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他不认为到现在，左子蝶还不知道沈棠是玩家的事情。

左子蝶的视线从沈棠身上移开，又落到季航之的身上，她眼里玩味的笑容越来越明显。

“季同学或许还不知道吧，你身边这个男人，才是衔尾蛇游戏真正的神。”左子蝶说着，看见季航之明显一愣，表情变得惊慌起来。左子蝶以为季航之不知道沈棠的身份，只是感到吃惊而已，并不知道季航之的真实想法，他没想到左子蝶竟然知道了这件事，那也就是说，沈棠的身份还快就会暴露在风口浪尖之上，他会很危险，季航之再也不能以神的身份来为他遮挡那些危险了。

“你为什么这么说？”季航之握紧双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着左子蝶，想要确定现在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这个秘密。

“我为什么这么说？”左子蝶重复着季航之的话，似乎觉得很可笑，她竟然笑了起来，可笑容中却没有丝毫的友善，她将芒果杀了其他玩家有双重纹身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又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最后，她看见季航之沉思的表情，耻笑了一声，“季航之，你真是太愚蠢了，这个沈棠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喜欢你，至少，他就利用了你来掩盖他作为神的身份，你却一直在做一个替死鬼而不自知。你怎么也不想想，那个所谓的终极基因代码比对，是可以被有心之人潜入基因库改变身份的，但是，双重纹身这件事情，却不是一个普通人可轻易改变或者拥有的，而他沈棠，凭什么是个意外？这只能证明，沈棠的身份是可疑的，他就是游戏的神。而你季航之，只是被人做了手脚的假神而已。”左子蝶拼命煽动着季航之的情绪，她看见季航之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冷起来，又继续点了一把火，“怎么了，沈老师，现在被拆穿了，是无话可说了吗？”

沈棠脸上却没有太多震惊的表情，反而有一丝期待和疑惑，他是神这件事，季航之其实早就知道了，反而现在，他倒期待看一看季航之是如何应对左子蝶的。

不过，令他疑惑的是，左子蝶刚刚有个说法，关于沈棠利用季航之做替死鬼的说辞让他的脑中瞬间有了一个念头，如果说季航之是故意以神的身份站在沈棠的前面，为他遮挡那些伤害呢？如果说沈棠之前对季航之想要利用他的想法只是一种误解呢？毕竟，季航之从未做过伤害他的事情啊！

想到这种可能，沈棠立即看向季航之，也正好，季航之的眼神也朝着沈棠的方向看了过来。

季航之的眼底满是让他放心的神色，那满满的暖意，看的沈棠的心里一惊，他从没有一刻觉得，刚刚的念头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想到之前自己对季航之的误解，他都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

沈棠的眼神也渐渐温暖了起来，甚至看着左子蝶的眼神也带了一丝暖意：“左同学，我没有无话可说啊，我只是觉得你很聪明，竟然可以猜到我是神。”

对于沈棠的坦率承认，左子蝶有些吃惊，但她随即就冷静了下来，看着一旁的季航之：“怎么样，季同学，你的沈老师已经坦白了，你呢？是怎么想的？不过心爱的人欺骗的滋味我早就尝试过，如果你过不去这个坎，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一些过来人的经验。”

季航之抿着嘴看着左子蝶，他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极为浅淡的微笑：“那我倒是要先谢谢左同学的好意了，不过，我不需要你的经验，被喜欢的人骗，我也很高兴。至少，我在他心里，还是有值得被骗的价值的。”

季航之说完，左子蝶的脸色立马变了许多：“季航之，你是不是疯了？沈棠是在利用你，拿你当做靶子，你却还愿意被骗？你的冷静去哪里了？”

季航之耸耸肩，对于左子蝶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反而觉得很好笑：“我就是疯了又怎样？就是不冷静又如何？”

这次，一旁的沈棠也终于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他的小猫，真的是太可爱也太调皮了，把左同学都气成这样了。算了，他还是来缓和一下吧。

“季同学，你这样说，左同学会生气的。”

“她生气管我什么事？”季航之不服气地反问道。

……

看着两人的一唱一和，左子蝶简直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她不知道沈棠和季航之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为什么他们都不在意对方的欺骗，而左子蝶自己就跟一个傻子一样，以为可以挑拨沈棠和季航之的关系，到头来，只有自己唱独角戏。

季航之和沈棠疯了，衔尾蛇的游戏疯了，这个世界也疯了！

想到这里，左子蝶拼命摇着头，往门口跑去，却还没跑出几步，就被季航之拦了下来，季航之的眼睛里没了刚刚的任性，反而多了一种彻骨的寒冷：“谁允许你走了？”季航之看了眼左子蝶，“现在你知道了沈棠的身份，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让你出去告诉别人吗？”

一瞬间，左子蝶如堕冰窟，现在季航之这个意思，是要封住她的口吗？果然，季航之和沈棠是串通好的，沈棠早就决定帮助季航之赢得游戏了吧？而其他玩家根本是个笑话！

想到这里，左子蝶竟然渐渐冷静了下来。她慢慢闭上了眼睛，罢了，她一个人又怎么斗得过他们两个人呢？也许死了也好，这样，她再也不会活在痛苦之中，这样，她可以早一点见到她爱的以及爱她的那些人……

然而，预想到的疼痛并没有向她袭来，因为，她听见了门外响起的急促的敲门声，以及黄铜军的声音：“开门，我是黄铜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