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航之的眼睛危险得眯了起来，他想要将左子蝶一把推开，却发现不远处的左子立也跑了过来，压住了季航之的肩膀，对一旁的左子蝶说：“姐，你快点将这个可恶的神干掉吧，我再也不想忍受这可恶的游戏了。”左子立说着，压着季航之胳膊的力道又加深了几分。

而左子蝶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她手中的刀直直朝着季航之手臂上的纹身刺了下来。

完了。

季航之从未想过，自己会栽在左子蝶的手上，他想过接受无数人的怒火，想过一千种死亡的方法，却从没想过，最终会被左子蝶夺走纹身，彻底消失。他，还是太低估左子蝶对自己的愤怒了。

一时之间，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情绪在季航之的心底蔓延了开来，然后又一点点将他彻底吞没。

他不害怕死亡，也不害怕疼痛，他只怕死了之后再也见不到沈棠，怕被困在梦境世界中的沈棠看见这么狼狈不堪的他，会有多难过啊。

“沈棠。”季航之喃喃念着沈棠的名字，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像是有心灵感召一般，那把尖利的小刀并未刺破季航之的纹身，反而，当季航之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看见了一张做梦都想看见的熟悉面庞。

沈棠微笑着看着他，只是这微笑中透着满满的心疼，他温暖的大手习惯性地揉了揉季航之的头发，语气中也满满是关怀与无奈：“小猫咪，你实在是太乱来了。”

“呵。”季航之苦笑了起来，他的一只手搭在额头上，这样，沈棠就无法看见他眼中满满的泪水，可那泪水依然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了下来。

沈棠低低地叹了口气，他一把将季航之从地上拉了起来，而此时，原本空无一人的巷子口，忽然聚集了大量的人群。

所有人都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季航之和沈棠。

不远处被沈棠打晕过去的左子蝶已经醒了过来，她的脸上沾上了地上的污水，原本较好的皮肤看起来也脏污不堪。可即使这样，也掩盖不了左子蝶眼中的光——那仇恨的怒火像是要把面前的所有人都烧死一般，透着狠绝。

“你们大概不知道，我们的神——季航之也是衔尾蛇游戏的参与者之一，单纯的杀死他，只会让他加分罢了，想要真正的除掉他，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他永远都消失！彻底的消失！而季航之的纹身就在他右手的手臂上。”

左子蝶说完，人群中忽然一片骚动，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季航之的胳膊上，而季航之手臂上的衣服早已经被左子蝶扯烂了，那里露出一枚小小的精致的衔尾蛇纹身——同时，也是衔尾蛇游戏里，那枚最为罪恶的纹身。

也不知是谁在人群中推了前面的人一把，一个人被推出了人群，随后其他人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也跟着那一个人冲出了人群。第一个冲出的人即使不愿意带头，也被身后的人群强硬地推到了最前方。

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无数个人举着尖锐的凶器，朝着季航之涌现过去。

“看来，真的要结束了。”左子蝶看着被人群团团围住的季航之和沈棠，忽然疯狂地大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巷子里忽然传来了许多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原本安静的巷子里异常得突兀，也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警察来了，你们这些人再不住手我们就开枪了！”话音落，听见声音的人群也变得混乱了起来，原本围聚在季航之和沈棠身边的人瞬间散开，大家争先恐后地逃窜开来，最终，巷子里只剩下倒在血泊里的沈棠和季航之，以及坐在不远处的左子蝶和左子立。

左子蝶紧紧盯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她从地上爬起来，慢慢走到那两个人的身边。

可她还没靠近季航之和沈棠，她的脚边便忽然炸开一阵火花。

左子蝶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了一步，也在同时，巷子里忽然出现了三个人影。

“你买的什么破烂炮竹，威慑力根本不够！”其中一个女声说道。

“威慑力不够，能把那些人都吓跑了？”另一个男生明显不满。

“雨琪，黎雨，你们别再吵了，快去看看季大大和沈老师怎么样了！”最为理智的梦荷雨打断了两人，三人同时朝着季航之和沈棠的方向奔了过去。

地上，是触目惊心的血以及两个倒在血泊里的人。

而沈棠则趴在季航之的身上，将他护了个严严实实，他的手更是紧紧包裹住季航之的纹身，因此，沈棠的手上以及后背上的伤口都多到令人发指，而季航之的纹身却完好无损。

“沈……沈老师……季……大大……”看见这样的场景，黎雨感觉自己已经不会说话了。

“快……快叫救护车啊！”雨琪焦急地就要大哭起来，梦荷雨则按了好几次都按不对救护车的号码。

“别叫救护车了。”忽然，空气里响起了熟悉的声音，竟然是季航之。

“季大大，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雨氏家族的三个人一下哭了出来。

季航之轻轻“恩”了一声，他小心翼翼地将沈棠扶了起来。而此时的沈棠则是脸色煞白，失去了知觉。

“沈老师怎么了？”雨琪担心地询问着。

季航之低头看着沈棠，像是怕弄疼他一样，他的动作异常地轻柔，他的手慢慢抚过沈棠的脸颊，脸上则露出心痛又幸福的笑容：“沈棠啊，他只是疼晕了过去，为了保护我，他可受了不少刀呢。”季航之的视线从沈棠的伤口上又缓缓落到沈棠的脸上，“沈棠，你真是我见过的全世界最笨的人。”

就像是想要回应季航之一般，沈棠忽然缓缓睁开了眼睛，他起先有些迷茫，但看见对面正看着自己的季航之，沈棠的嘴角又绽放开了一抹笑容：“还好你没事。”

“恩，我没事。”季航之强压住心底的酸楚感觉。

“不过，这次，衔尾蛇的游戏我要赢了。”沈棠悄悄附在季航之的耳边，“足足2500分，谁都无法超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