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覃思月后，于阳和胡玥从江城大学离开。

“胡玥，你想吃什么啊？”于阳扒拉着附近美食推荐。

“随便”胡玥怏怏的。

“西餐还是中餐？”

“随便”胡玥噼里啪啦回着消息。

“你说是随便，我大概挑什么店，你都不会满意的吧”于阳朝胡玥那边靠过去，把手机伸到她眼前，“要不你来挑吧”。

“于阳，我们谈谈吧”胡玥打完最后一个字，把手机塞进了包里。

“啊？谈什么？”于阳有些意外，“不吃晚饭么”？

胡玥往马路边退了提，语气平静地说着，“于阳，你喜欢覃思月”！

听着胡玥的话，他更加一头雾水，“你瞎说什么呢？”

“我没瞎说，今天大半天，你的眼神基本都落在她的身上，我在一旁生闷气，你也丝毫没有察觉”胡玥依旧很冷静。

“我没有”于阳反驳了一句。

胡玥叹了口气，“你有，从进校门的那刻便是，看到她站在门口，便抽出了我挽着你的那只胳膊”。

“你到底在瞎说什么啊？”于阳简直觉得胡玥在胡说八道，自己一直交往的女朋友不是她嘛。

“你知道吗？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隐藏不住的，当你看到她打喷嚏时，表现出的紧张和在意，都是掩藏不住的”。

“我们是朋友，这点担心也是应该的啊”，于阳对胡玥的话很是不以为意。

“那天晚上，你打电话给我说，在医院陪着朋友，那个朋友也是她吧”胡玥看到她打喷嚏时，于阳担心的情绪便明白了，所以她说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我就是怕你多想，才主动给你打电话的，没有说明是女生，就是怕你生气吃醋”于阳有种有口莫辩的感觉。

“你说的倒也是实话”胡玥继续说着，“我早就想问了，憋了这么些年了，那条黑色手绳，是她送你的吧？”

“嗯”于阳点了点头，“但是绝对没有什么特殊意义”。

“没有特殊意义，你戴在手上宝贝了那么多年，还因为它跟我生气？你别自欺欺人了，好吗？”胡玥的语气明显严厉了几分，当年就一直憋着的气，今天可算是出了。

“不是，胡玥，你现在是翻旧账吗？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于阳颇感无力，估计女生都爱翻旧账吧！

“所以那手绳究竟如何普通的？”

“那就是一个赌注，我有史以来考试分数第一次超过了她的，她送我的”于阳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

“好，那我再问点近期的”胡玥调整了下语气，恢复了平静，“她有男朋友吗？”

于阳摇了摇头，“没有”。

“我这样问好了，她交过男朋友吗？”

“没有吧”于阳想了想继续道，“但据说她心里有个喜欢了多年的男生”。

“那个男生姓甚名谁？”

“这是人家的隐私，她不说，我怎么好直接问”于阳也被问得有些烦躁，语气也不似刚才友好，“问完了么？可以去吃饭了吗？”

“于阳，你难道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么？”胡玥这会儿真的生气了，“你喜欢的是别的女生”！

“胡玥，你闹够了没有？”于阳的音量也提了好几个分贝，“一直在那边自说自话，瞎猜测，我怎么就喜欢她了”？

“因为你看她的眼神”胡玥的声音降了下来，带着委屈，“你从来没用那么柔情的眼神看过我”。

看到胡玥委屈的模样，于阳走上前，拉了拉她的手，“没瞎猜了，我没有喜欢别人”，“再说，我什么时候用你说的那种眼神看过她了，刚刚不是解释过了么，她上周发过烧，作为朋友，所以才担心的啊”。

胡玥哽咽着掏出包里的手机，划拉开，把照片打开递给了他，“你自己看，这是窗户上的倒影，究竟是不是那样的眼神”。

于阳愣了愣，原来那会儿他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覃思月啊，可是他转眼想，看到她那会儿眸子里的光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落寞和伤感，自己作为朋友，恰好捕捉到，担心在意也是常情吧！怎么就跟喜欢不喜欢挂上钩了呢？

盯着于阳脸上神情的变换，胡玥的心又沉了几分，这次索性将心里的疑问悉数问出，“于阳，当年是我追的你吧？为什么追了你那么久，你都无动于衷？球场上跟你表白，你就答应了？”

“胡玥，你真是要继续翻旧账呀，你喜欢我，我答应做你男朋友，有什么问题么？”于阳又是被问得莫名其妙，“你今天简直就像一个侦探”！

“回答不出来是不是？”胡玥挤出来一抹笑容，“我帮你回答吧”。

“呵，你越说越离谱了？”

“因为我伤心难过的神情，跟她很像”！胡玥平静地说着，仿佛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般，“因为我们的眼睛特别像”！

胡玥的话来得如此突然和直白，一时让他不禁在脑子里去验证她的话，几经回忆和搜寻，果真如她所说，她和覃思月的眼睛真的好像，都是明亮而有神的黑色眸子，笑起来光彩照人。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那会儿和胡玥在一起已经是高中的事儿，转学好几年了，再说自己也从未在心里把胡玥和覃思月进行过比较啊！

“你怎么不说话了？承认我说的事实了吧？”

“你这样子说，我确实发现你俩眼睛长得挺像，但这又可能说明什么呢？我们俩从高中就在一起了，尽管中间分开了半年多，但我也没跟其他人谈过呀，一直以来都只有你在我身边，这你是知道的啊”，于阳继续解释着。

“于阳你知道吗？正是因为我知道这一点，我才觉得自己可悲”胡玥深深叹了口气，“我不过是她的影子罢了，自始至终你喜欢的人都是她，只是因为她没在你身边，你自己从未察觉到对她的心意，而我那时恰好出现在了你的生活中”。

于阳被胡玥的这番话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才开口，“什么影子？我从来没把你当作过谁的影子？你一直都是胡玥”。

“是么？可是你潜意识里就是这样做的啊？”胡玥苦笑着。

“胡玥，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心里有这么多疑问，有什么问题大可直接问我，为什么放在心里猜这么久呢？”

“我这不是在问你么？”胡玥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可是谁叫你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的感情呢？”

“胡玥，我们别这样了，挺没劲的，先去吃饭好不好？晚上回去再沟通”于阳继续上前拉胡玥的胳膊。

胡玥用力甩开了于阳的手，大声喊道，“于阳，别再逃避了，承认吧，承认你喜欢她”，“我不是她的影子，我们分手吧”！

胡玥说完这话，便跑去了马路对面，消失在了人海中。

她一边哭一边跑，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平静地说出分手的，本以为自己可以转身的更加洒脱的，本以为事情并不是她猜想的那样的。

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她见到覃思月的那刻，心中怀疑的种子便破土而出了，而大半天的相处，于阳表现出的在意，那名叫怀疑的树苗在心底疯狂成长，最后自己早已猜出的那些问题的答案，得到他的肯定回答时，她明白心中那颗名叫希望的种子再也发不了芽，开不了花了。

于阳打了无数的电话，都被无情地挂断了，他沿着这片找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找到胡玥的身影，来到胡玥入住的酒店，却得知她早已退房了。

最后，于阳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租的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