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来洗手间的陶然，发现覃思月正靠在洗手间门外发呆，他轻轻走近，温柔地开口，“没事儿吧？”

覃思月摇了摇头，随即一字一顿，“学长，对不起。”

陶然又一次听到覃思月郑重其事地跟自己说‘对不起‘，心里的酸楚不断翻涌，沉了沉脸色道，“思月，我不想听到你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

覃思月呆了几秒，站在这里的前几分钟里，她脑子里闪现出初见陶然的画面、进入实践部后一起做活动的场景、暑期一起支教和一起号召义捐的画面、一起做“挑战杯”过程中经历的一切、山顶上的告白、毕业典礼上的惊喜现身、机场的拥抱等等，可以说陶然陪伴着她走过了整个大学四年，可以说大学里经历的每个重要场合都有陶然的身影。

“学长，谢谢你，大学四年有你陪在身边，带着我做活动，带着我成长，我特别开心，也特别荣幸”，覃思月顿了顿，“我以为我可以走出来的，我以为学长在我心中的地位能很快超过他的，可是，我好像错了，估计还需要很久很久呢。所以，学长，以后你永远还是我的学长”。

“谁稀罕一直做你学长啊”陶然第一次在覃思月面前露出了如此委屈的神情，“我说了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丢下这句话，便转身走了。

看着陶然有些孤单的背影，覃思月的眼泪“啪嗒啪嗒”也落了下来。

这天晚上，四人心绪不宁地出了酒吧，刚走了几步，覃思月仿佛听到有人在叫她，转念一想北京又不认识几个人，便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了，“覃思月？”

这下她听清楚了后边确实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便回头搜寻着声音的来源。

“覃思月，真的是你啊？”林谦一脸惊喜。

覃思月定睛一看，眼前的林谦还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林谦，是你呀，好巧”，她挠了挠头，才注意到林谦身旁站着的女孩儿，出声道，”程娟？”

“嗯嗯，覃思月，你好程”娟的声音倒是听不出有多喜悦。

覃思月自然是可以理解的，估计自己被她当成了假想敌好多年。

“来，给你俩介绍下，这是我大学学长陶然，他们俩就不用介绍了呗”覃思月朝着林谦和程娟说道。

随即，又看向陶然，“学长，这两位是我初高中同学，林谦和程娟”。

“好巧啊，在这里遇见了，从那次野炊后便再也没见过了吧”丛嫣搭上了话，对林谦还是挺印象深刻的，毕竟他当年也是思月的爱慕者之一，从初中喜欢到高中。

“你们是毕业后留在北京工作了吗？”覃思月看着两人问道。

“是啊，我们大学时候在一起了，决定一起留这里发展”程娟挽上林谦的胳膊，笑着对众人说道。

“是呢”林谦点了点头，“这样站着聊算怎么一回事儿，找个地方坐着聊会儿？”

刚在酒吧经历了一茬儿，这会儿怎么聊得下去，可是再次重聚实属不易，覃思月内心很是纠结，还在琢磨着该如何开口。

“不好意思啊，因为我和苏洛晚上要飞回江城，明天上班儿，恐怕今天聚不上了，要不你们改日在聚吧，思月一直在北京呢”丛嫣满是歉意地说着。

“这样啊，那不耽误你们了，改天再约”林谦赶紧开口回复道。

“真不好意思啊，那我们互留一下联系方式吧”覃思月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林谦迅速掏出手机，把二维码递到了覃思月他们身前，除了陶然，他们三个都加了林谦好友。覃思月见程娟没有反应，笑着打趣，“怎么，你不愿意给我们你的联系方式么？”

“没有”程娟这才回过神，说到底在覃思月面前，她还是有些不悦的小情绪的，毕竟覃思月可是林谦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啊！

互相道别完，丛嫣将覃思月拉到一旁，“林谦大学一直没联系过你啊？”

“没有啊”覃思月摇了摇头。

“啊？那程娟还这么大敌意”？

“哈哈哈哈哈”覃思月无奈地笑了笑。

而一旁的陶然似乎也注意到了刚刚两人见到覃思月后的不同反应，男生明显是喜出望外的，而女生嘛则比较平淡，甚至是有一丝不悦隐藏在眼底的，伸出胳膊碰了碰苏洛，“林谦，追过思月吧？”

“我去，学长你这观察力如此敏锐呢”苏洛满脸讶异，要不是他知道有过这一茬儿，他可真没看出什么异常来，“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女朋友那宣告主权的架势，一看就明白了啊”。

“这样一说也是”苏洛顿了顿，“不过，思月当年可真是狠，林谦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发现后便直接给拒绝了”。

“是嘛？那是比我还惨一点哈”陶然打趣地笑着。

苏洛和陶然的对话，也落到了覃思月和丛嫣耳里。本来开着玩笑的覃思月默默低下了头，边走边踢着脚下的路，‘哎，做人可真累啊’。

而程娟那头，心里不安的情绪渐渐忍不住，喝了几杯酒后，最终爆发了出来，“林谦，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还喜欢覃思月？”

“你胡说什么呢？那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儿了”。

“你别转移话题”借着几分醉意，今晚的程娟有点无理取闹的样子。

“我没有，你别瞎猜了，这么多年没见了，老同学遇上了，不得打招呼啊”林谦坐过去程娟的身旁，把他拉近自己，声音温柔地说着。

“你是我的，你不能喜欢别人”程娟靠上他的肩膀，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呵，你这傻瓜”林谦伸手刮了刮程娟的鼻头。

回想到高考后，自己鼓足了勇气，想趁野炊跟覃思月表明心意，结果她倒好，还没等自己说出口就给拒绝了，想到这里，林谦觉得心里仿佛还存着口恶气。

‘只是不知道覃思月有没有跟她心底的那个人走到一块儿，除了丛嫣和苏洛，今天好像并没有见到那人的身影啊。而且就这学长的眼神来看，十有八九也是在打覃思月的主意’，“不愧是自己喜欢了五年的女孩儿啊，身边不乏爱慕者哦”。

听着林谦如此释然的语气，不知何时醒了的程娟，再次悄悄闭上了眼睛。

回到酒店，丛嫣和苏洛匆匆收拾好了行李，进入了梦乡。

其实他们是明天一早的航班，只是今晚这样的场景下相遇，覃思月自然是没有心情叙旧的，而就陶然从洗手间回来后的神情看，八成也没心思听他们追忆初高中生活。无奈之下，丛嫣只好扯了一个谎，以此来避免遇见得到的尴尬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