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特愣了一下，抬脚快步追上去。

“郑哥！”

一声呼喊让前面的人停住了脚步，正是郑志刚。

他从小卖部出来，手里拎着一瓶矿泉水。

“阿特？”老郑左右看看，“怎么，和乔建霞聊完了？”

他笑了笑，这会儿又是那一脸的和善模样了。

“刚聊完。”阿特说着就叹了口气，“她这边暂时也没什

么线索，还是联系不上乔琳琳。”

老郑也打起了精神，说：“说到这个，我这也想着法子帮

着查呢。这一天，我去她学校问了问，找了一趟老师、同学。

但是呢，一是这种情况学校不让乱说，二是老师、同学也确实

没什么线索，我就要来了几个乔琳琳常打工的店铺地址，这不

正准备跟你们说嘛。”

老郑把几个地址发给了阿特，阿特看了一眼，奶茶店、超市、便利店都有。

“谢谢郑哥，我们安排人去跑。嗯……我这还有点事想问

问你。”

“你说。”

“薛檀君这一家子，能再详细和我们聊聊吗？”

“薛檀君？”老郑皱了皱眉，垂着头仔细想了想才说，“这

一家子，倒是那种很典型的斯文人。薛檀君吧，说话挺温和，

慢条斯理的，逼急了就闷头不出声。他老婆赵琴芝要稍微强势

一些，就是那种认规矩认条理，非要一样样给你理清楚的人，

有时候脾气有点急，但还是能自己控制的。”他边想边说，说

得挺慢，最后不知道想起了点什么，补了一句，“反正都比乔

建霞好打交道。”

这话让阿特两人不由自主地心有同感。阿特赶紧收起脸上

的笑意，问：“他们是不是有个儿子叫薛川业？”

老郑顺着就说：“是，跟乔琳琳差不多大小，好像略大那么一点吧，不多。据街坊邻居说，之前跟乔琳琳的关系还不错，俩孩子挺能玩到一起的。就是有一点，不像他爸那么喜欢艺术，这孩子爱体育，爱闹腾，一看画画就头疼。这也是薛檀君愿意免费教乔琳琳画画的原因，看她有天分，惜才。”

他回忆了一下，又继续说道：“那时候事情闹出来，我去

了解情况的时候，薛家那小子还找乔琳琳吵了一架，被我撞上

了，那小子气势汹汹，乔琳琳都哭了，我还说了他几句。”

阿特问：“他们搬走后还回来过吗？有没有人提到跟他还

有联系？”

“回……还是回来过的，有一回我还碰上了，说回来看看

老房子。我问了几句，他也没多说就走了。”

“就他一个人？”

“对，就他自己。还是蔫蔫的样子，看着不精神。”

“这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有点早了。去年年底还是今年年初？反正是冬天。”

阿特边听边在心里盘算。心思转了一下，又问道：“乔琳

琳在学校遭遇过网暴的事，你知道吗？”

“这……”老郑犹豫了一下，“这还真不知道，没人报案，

我们也不好查。我后来遇着乔琳琳问过两回，她什么都不说，

见着我就跑。但你要说一点没有，那也不可能。连街坊邻居都

那么说她，那学校的同学、朋友能不冲她说点什么？这个年纪

的小孩，又正是冲动热血的时候。”

说到这个，老郑面上有些无奈。

和老郑分别后，阿特联系刘天明，让他和郭子敬想办法去

走访乔琳琳打工的那几家店铺，以及再跑一趟学校，了解下关

于薛川业的事。顺便把余烬叫了出来。

“我们干吗去？”坐在车上，苏琳问。

“接上余烬后，我们去找薛檀君问问。”

“也是。这么久了，该轮到他了。”苏琳的语气有点幽幽的。

阿特侧头看了她一下。

“我怎么觉得你这口气不对劲呀？”

“有吗？”苏琳下意识地回避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重

重地叹了口气，“是我不对，算是有点成见在先吧。不过办案

讲实证，我知道。我会控制好的。”

这反而把阿特说迷糊了。

“怎么个意思？说明白点。”

苏琳皱了皱眉。

她深吸一口气才说：“师父的……案子，你了解多少？”

一听苏琳提到师父赵维义，阿特心里狠狠地惊了一下。但

他面上不显，只是神色略有些凝重。

“不多，知道一些。”

他尽量说得平淡。

而苏琳脸上则带了几分冷然。

“死的那个女的，林旭芳，就是薛檀君的学生。”

余烬刚上车就通报了一个新消息。

“莫子今的不在场证明有结果了。案发当天凌晨2点到3点，也就是江民羽死亡的大致时间段内，莫子今确实在网吧里打游戏。他是VIP会员，老板对他有印象。虽然监控视频不完整，后门处没有有效监控，但当天老板的儿子回来了，所以老板没有守在门口值机，而是被凑不齐队伍的莫子今叫去打了几把—就坐在他旁边。所以莫子今不具备作案时间。根据监控，他离开网吧的时间是4点38分，符合他到达现场是在5点多的说法。莫子今可以排除嫌疑人身份。”

阿特“嗯”了一声。这个结果不在意料之外，莫子今是凶

手的可能性本来就不高。

“另外也排查了一下莫子今周边人员，尤其是和江民羽有

重叠的部分，说法基本上和莫子今说的一致。两人属于狐朋狗

友一类，没有明确的恩怨，从动机上来说相对清白。”余烬补

充道。

“嗯……”阿特迟疑了一下，“也不能完全不考虑他，就

算不是直接的行凶者，他在这个案子里的具体参与度也还要再

弄弄清楚。只是优先级稍微放后面一点。”

“好。”余烬在手机上记录了下来。

一时间，车里安静得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阿特在这轰响

的噪音中清理头脑。苏琳之前提到的消息，像投入池中的小石

子一般在他的思绪里搅起波澜，让他久久不能平静。怎么还扯

上师父的案子了呢？

想起赵维义案的悬而未决，难道这个薛檀君还有更深的

背景？

这次的案子，会不会成为推动赵维义案的突破口？

他有些激动。虽然还能按捺住自己，将心思放在眼前的案

子上，但一下看到的希望仍让他心荡神驰。

但是这份安静很快被打破了。

余烬突然高叫一声：“特哥！”

没等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苏琳转过头来，他就接着说：“陶

姐发来消息，乔琳琳出现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