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捍威集团,林太宇的办公室死一般的寂静。半晌,林太宇忽然猛地起身,把桌上的资料狠狠往李总监身上一摔!李总监低着头,面对林太宇的怒火不敢有丝毫怨言,脸几乎涨成了猪肝色,小声说:“我已经让李助理主动提出辞职,阿龙阿虎那两个人都揽到他头上。”林太宇冷着脸:“陈英姿呢?”“那边我再想办法。”林太宇一声冷笑:“想办法想办法,用点脑子!你最近不要找陈英姿的麻烦了。”李总监抬头,脸上写着不解:“那就不管她了?”“说了多少次,陈英姿不重要,吴副总那个老家伙是想用她转移我的注意力。只要丁志入资捍威的事搞定,我就能重启被陈英姿搞黄的项目,吴老头也拿我没办法。”“那下一步呢?”林太宇坐回椅子,怒火收起,他平静一笑:“我找到了一个人,他会让陈英姿乖乖滚蛋。”陈英姿此刻正在公寓里,努力地想把手上给余三连上药时沾上的红药水洗掉,擦了半天,刚有点成果,电话忽然响了。陈英姿看了看手机显示,是吴副总,她对着镜子深呼吸了一口气,稍微稳定了一下心神,才点了接听。“吴副总?”“刚看了你那边的进度报告,你觉得三个月回收有可能完成吗?”陈英姿目光一顿:“我争取。”“你争取?”吴副总突然大发雷霆:“你要搞清楚,你到现在都还没有被辞退,完全是我在争取!”陈英姿心神一凛,没有接话。吴副总自己缓和了一下又说:“公司刚刚聘请了一位设计师,负责把瑜伽店面回收后的总体改造规划,这几天就会过去,你们好好配合,一定要在三个月期限内彻底完成回收。”说完,吴副总就干脆地挂断电话,陈英姿愣住,久久没有回神。对门的余三连就显得心情大好,正准备洗澡的时候,对着镜子检查手臂上的伤口时,轻轻碰一下就疼的龇牙咧嘴,可是一想起当时自己英雄救美的模样,余三连又被帅到了,嘿嘿傻乐起来。他看着手臂上的伤口,简直觉得这就是他光荣的勋章,陈英姿一定也被他当时的英勇感动的心潮澎湃!脑补一番后,余三连找出保鲜膜,小心地把涂药水的地方裹住,然后才心情颇好地打开淋浴头。……第二天一早,余三连就来到饭店,没想到想象中的和乐美满画面并没出现,蔡舟舟又变成了一脸悲痛的模样,范建设和余淑娟正死死拉着他。“都说了你做菜好吃跟这个菜板没关系。”范建设一边拉一边大喊。蔡舟舟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我跟它这么多年的感情了你们不懂!”“又不是让你们生离死别,摆这不也能看见嘛!”余三连目瞪口呆:“这演的又是哪出啊?”余淑萍朝大堂正中的一个玻璃展示柜一努嘴,说道:“我琢磨着,这条街都知道了金丝楠木的事,再当菜板用也不合适,不如放在店里展示,还能招揽顾客,结果你看……”警察上门调查的事整个鲅鱼街都知道了,蔡舟舟常年的使用的菜板竟然是块价值连城的金丝楠木这件事,也快速而迅猛地流传来开,简直可以登上鲅鱼街传奇事件榜首了,一时间也给饭店吸引来不少热度。结果蔡舟舟知道以后都用不上菜板了,顿时不干了,闹起来,比之前的疯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余淑萍无奈的看了看蔡舟舟,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喊声传来,余淑华的声音瞬间穿透人群。众人纷纷闪到两边,余淑华气势汹汹地走到蔡舟舟面前。“趁着我还有耐心好好说话的时候,憋回去!”蔡舟舟看着余淑华,三秒之后,还是在犀利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来。“来,请菜板!”一见他让开,余淑娟立刻喊。接着汤泰贤就手捧红布蒙着的菜板走上,站在展示柜前,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充满仪式感地一把揭开红布——所有人都傻眼了。汤泰贤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得瑟地介绍说:“咱们供个菜板多寒碜,我特意找雕刻师傅给雕了个摆件,哪吒闹海!”他伸出手,掌心朝上,隆重地往菜板前一放。只见原来只是缺了一个角的菜板,现在已经面目大改,上面确实有雕刻,可是不说,谁也看不出来这是哪吒脑海!一个小孩龇牙咧嘴,仿佛戴着痛苦面具。甚至可以说,丑的相当别致!范建设嫌弃地撇嘴:“闹是没看出来,我倒是能看出哪吒喊救命呢。”汤泰贤坚持己见:“什么话呢,这姿势多生动。”余三连看着哪吒身下骑的鱼,发出来自灵魂的询问:“哪吒闹海,应该骑的是龙吧?”汤泰贤十分得意:“骑龙太没创意,骑的鲅鱼,鲅鱼公主饭店嘛。”蔡舟舟听不下去了,整个人处在崩溃的边缘。他一把抓住汤泰贤,痛心疾首大喊:“你毁我菜板!”大家一拥而上将两人拉开,只是对着这块雕刻后的作品,谁也说不出违心的夸赞话。余淑萍叹气:“大堂摆这玩意让人笑话,赶紧搬走!”无人赞同的审美令汤泰贤倍感寂寞,蔡舟舟那边又继续崩溃,现场顿时又哄闹一片。陈英姿在这时走进来,刚到门口就看见这一幕,吓了一跳。“怎么了?”余淑萍赶紧挥手示意大家收敛一下,然后上前热情地招呼说:“哎呀,陈经理来了,我们正想感谢你呢。”“怎么还陈经理陈经理的,叫小陈。”汤泰贤忍不住纠正,趁他说话的空档,蔡舟舟又企图抢走菜板,汤泰贤立刻叫起来:“蔡舟舟你给我撒开!”余三连拨开人群迎上去,脸上不自觉挂上微笑。“不好意思,菜板变成哪吒骑鲅鱼,把我我二姐夫骑崩溃了。”陈英姿看着面前一脸笑容的余三连,心情不受控地低落下来,沉默片刻,还是下定决心。她抬头,脸上表情收敛,刻意拉开距离感。“我是来谈店面回收的。”一句话,让大厅吵闹的气氛顿时凝固。余三连表情僵硬了一瞬,还是勉强笑了笑,表示这事要出去谈。陈英姿点头同意。两人走出店门,余淑萍带头,余淑华和余淑娟紧跟其后,三人远远跟在后面,竖起耳朵偷听。陈英姿和余三连边走边聊,心情并不轻松。“本来不想今天说的,菜板刚找回来,大家都挺高兴的。”“我明白,这是你的工作。”今天的余三连似乎格外的善解人意,这令陈英姿的心情更加沉重。她尽力解释:“我已经争取了最好的条件,回收计划是有时间限制的,超期的话——”“我懂。”“你跟家里人商量一下,最好……”“陈英姿,等你完成了鲅鱼街的回收,你还会再回来吗?”还为说完的话被余三连打断,他认真望着陈英姿,似乎对于回收店铺的事一点也不在意,此刻最关心的,就只有陈英姿一人。“我……”陈英姿的脸嗡得炸开无数红云,心脏一下子激烈跳动,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她嘴唇张了又张,却给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平时高速运转的大脑此刻宕机一样,竟然想不出一句合适的话。余三连凝视着陈英姿,忽然抓一把抓住她的手。陈英姿瞬间一惊,皮肤接触的地方仿佛被烫了似的,灼热的可怕,令她不知所措。余淑娟在远处激动地捂住嘴巴,生怕自己激动的叫出来,再看大姐二姐,也是一脸震惊。余三连似乎不想陈英姿的回答了,他酝酿了一下,正想顺着自己的心意往下说。一辆车却在此时直直驶来,恰好停在两人面前。一看有人,陈英姿迅速把手抽出来,抿了抿唇,将内心的紧张、兴奋、期待、犹豫、诧异等等复杂情绪掩饰起来。这时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西装笔挺、俊朗非凡的男人。他走到陈英姿面前,唇角勾起微笑的弧度,眼里也盛满了似水的温柔。“陈英姿,好久不见。”陈英姿整个人一下子愣住,心底跟着略微一颤,半晌说不出话来。余三连的眼神纳闷,敏感察觉气氛不对,尤其是男人的态度,令他迅速生出一股危机感。男人主动伸出右手:“我是捍威集团聘请的设计师王东阳,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不止气质温润如玉,声音也清冽动听。余三连心中警铃大作,又默默告诉自己万万不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于是挺起胸膛,颇有气势地伸出右手:“你好,我是鲅鱼公主饭店的老板余三连。”两人的手并没相握,王东阳在余三连伸手的瞬间,眉头几不可察地一皱,然后右手毫无痕迹地微微一转,停在了陈英姿面前。余三连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刚才的介绍不是冲着自己的。太丢人了!余三连的手在半空僵了一瞬就默默收回了。陈英姿看着王东阳,呆愣愣地伸手回握,似乎还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这充满尴尬的一幕再次被余家三姐妹看在了眼里。不管怎样,同是作为捍威集团的员工,肯定有事要谈,就算是项目,也是要共同沟通一下眼前进度的。王东阳光明正大地用这个借口要求陈英姿带他去办公室聊聊。余三连一个人灰头土脸地被抛在身后,看起来像落寞的雕像。他沮丧地回到饭店,却被余淑萍直接带回自己家,余淑华和余淑娟也热切跟上。三个姐姐围着余三连,让余三连一脸问号。他放下手里的汤,抬头问:“干嘛都这么看我?”“什么情况啊?”余淑娟忍不住,首先发问。“就是公司给她压力,还是要回收饭店。”“没问这个,你和陈英姿什么情况啊?”“啊?”“手都拉上了,这是确认关系了?”余淑娟一脸八卦,吓得余三连一口汤差点呛到,拼命咳嗽两声才缓过来。“你看见了?”余淑华受不了妹妹的八卦,一把推开她,自己凑上前:“哎呀,问点正经的,那个男的是谁?”“没见过,他说是什么设计师。”余淑华眼中精光一闪:“那个男的跟陈英姿关系不一般。”“二姐,你怎么看出来的?”余淑娟好奇问,余三连同样一脸好奇。余淑华看见这两幅傻乎乎的面孔,一声叹息:“老三,你这脑子都叫你老公给摆弄傻了,那眼神、状态,不明显吗?”余三连心猛地一揪,闷闷地说:“他们就是同事,很正常。”余淑华飞出一个白眼:“说你母胎单身就是夸你。”“咱是一个妈生的。”余淑萍打断调侃,一拍桌子:“行了,明天搬回家里住吧。”“住的好好的,又怎么了?”余三连傻眼。“姐是过来人,你都是我带大的,你怎么想的,有什么心思我都明白。”余淑萍叹气,虽然不忍但还是狠心说:“三连,人要有自知之明,咱跟她不是一路人。”余三连脸色一白,急急解释:“大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陈英姿真的帮了我们不少忙,而且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觉得……”“行了别说了,早晚你得后悔!”余淑萍直接打断,转身离开,用态度结束了这个话题。余三连愣住,没说完的话梗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余淑华拍拍弟弟的肩:“别听大姐的,我支持你。”余淑娟也凑上前说:“用不用让你三姐夫给为上上课,教你怎么追女孩。”“可拉到吧,也就是你能让他迷住,眼睛都长脚后跟上了。”余淑娟愤愤不平:“哎二姐,我们家汤泰贤哪不好?”“除了嘴好,哪都不好。”余淑娟气得冲余三连说:“你给评评理,你三姐夫是不是个优秀的男人?”无奈余三连根本没有听见两个姐姐的争吵,他端着汤,满脑子都是余淑萍刚才的话,又回想起王东阳出现的一幕,若有所思起来。此刻鲅鱼街物业办公室内,王东阳正漫不经心打量着室内的环境。陈英姿把身上的凌厉气质刻意收敛起来,整个人都显得温婉起来。“没想到来的是你。”王东阳轻轻一笑:“我听说来,你遇到不少麻烦,但是你做的很棒。陈英姿已经不是上大学时候那个小女孩了。”这直白的夸奖透出几分亲昵,令陈英姿的脸微微红了起来。张经理端着倒好的茶走上来,注意到气氛似乎不对,故意咳嗽了一声。陈英姿立刻回神:“介绍一下,这是公司拍来的鲅鱼街改造设计师,他指导我们工作。”张经理立刻送上一个热情的微笑:“欢迎欢迎。”王东阳客气一笑:“谈不上指导,我是来配合陈经理的,算是她的副手。”“啊……好好,副手好。”张经理嘴里应和,眼神却忍不住往王东阳和陈英姿身上瞟,总觉得这关系,不像说的这么简单。王东阳价绍完毕,正色道:“谈正事吧,鲅鱼街的店面分布图在哪?”“在这。”张经理立刻指着靠墙的位置,上面贴着大大的地图,正式分布图。王东阳走过去仔细查看。与王东阳共处一室,陈英姿整个人都显得局促起来,坐在沙发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在这时,门口忽然闯进一道身影,娜子一屁股坐在陈英姿身边,毫不客气地脱下皮靴,揉着泛疼的脚。她一边揉一边叫唤:“妈呀,疼死我了!”“你怎么来了?”陈英姿目光惊讶。“路过,正好缓缓脚,肯定是假货,一个微信群里认识的,还敢坑我……”娜子旁若无人的抱怨,抬头间忽然看到了听到动静转过身的王东阳,瞬间双眼放光,连姿势都调整到侧腿坐!“哎哟,人家好痛啊。”转眼间,娜子就换了一种姿态,娇滴滴地叫起来。“啊?”这变脸如变天的速度让陈英姿好茫然。娜子悄悄白了陈英姿一眼,然后嘟起嘴唇,捏着嗓子说:“啊什么啊?小女孩都是这样嘛,运动鞋穿习惯了,第一次穿带跟的靴子,走都走不稳。”“你没事吧?”陈英姿对娜子的小心思一无所知,还以为她真的脚痛。王东阳朝这边看来娜子低下头,躲开他的视线,悄悄用手勾勾陈英姿,低声问:“那个帅哥是你同事?”陈英姿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普通同事?”“是啊。”娜子语气微扬:“你确定没有别的想法?”“我?”陈英姿瞪大眼睛。王东阳这时候走过来,笑着问陈英姿:“这是你朋友啊?”娜子立马坐直,还顺手撩了一把耳畔的发丝,动作优美,神态妩媚。不等陈英子开口,就主动自我介绍说:“我是她的闺蜜,叫我娜子就好。”“我叫王东阳。”“东阳……”娜子亲昵地重复了一遍,眨着眼睛娇笑一声:“好暖的名字,既然偶遇了,一起去喝点东西吧。”王东阳低低一笑,客气说:“抱歉,我刚来,要熟悉一下工作,改天吧。”娜子眼光流转一瞬,也不勉强,站起身来:“说定了,那我先走了。”王东阳微微颔首,很有礼貌地目送娜子出门,然而走到门边,娜子突然回眸,冲王东阳露出一个极为挑逗的笑。王东阳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皱一下。乍然重逢,陈英姿还没调整好心态,和王东阳说起话来像应酬。王东阳状似不觉,只和陈英姿聊项目进展,不谈其他,一天下来,陈英姿的态度果然软化不少,不似初见那般尴尬排斥。夜色降临,结束一天的工作,王东阳宋陈英姿到公寓楼下,一早就藏在大厅守株待兔的余三连,立刻装作扔垃圾的样子往外走。“刚回来啊”他迎上前,主动打招呼。陈英姿却没回应,只是看着王东阳,嘴角带着一抹浅笑。王东阳显然也心情不错,笑着说:“那我先走了,明天见。”“明天见。”陈英姿挥手道别,目送我昂东阳上车离开后,转身径直走进公寓楼。余三连直接被忽略,不甘心地跟在陈英姿身后,连声问:“这么晚,你们去哪了?吃饭了吗?要不要去吃大排档?”一连串的询问却没有得到陈英姿的回答。直到上了楼,余三连还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进门前,陈英姿忽然停住脚步,转身面对余三连。“余三连,你到底要说什么?”“我……没什么。”余三连语塞。“那我休息了。”陈英姿垂下眼眸,直接开门,余三连却忽然伸手,按住了门把手。“白天……咱俩那个……是不是……”余三连红着脸不敢看陈英姿,磕磕巴巴,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陈英姿沉默一瞬,忽然说:“我真的很累。”“哦”余三连一下清醒过来,愣愣地松开手,看着陈英姿毫不犹豫地走进房间,不明白为什么才一个下午,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被拉开,仿佛隔了厚厚一层壁垒,让他再也无法越界到陈英姿的世界……这一晚,陈英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遇到王东阳,让所有尘封的记忆突然被开启。大学时,她和他是社团里最受人羡慕的情侣,不仅仅是因为两人外表的出色,更因为王东阳拥有的设计天赋。他就是那种老师口中不厌其烦夸奖的天才,是社员心中备受尊敬和钦佩的学长。他像一道光,耀眼却不刺眼。而这道光,却独独照射在了自己身上。陈英姿想起大学自习室的一幕。她在画室房间设计素描,可能是遇到了瓶颈期,加上男朋友太过优秀,总要比别人承受更多的非议,这导致她压力倍增,越是想表现得更好,就越是画得更糟。地上丢满了揉乱的纸团,陈英姿心烦意乱,连笔掉在地上都没心思去捡。一只修长的手捡起笔送到她眼前,抬头一看,王东阳噙着温暖的笑望着她。一瞬间,好像所有自我怀疑、愤怒都被抚平,陈英姿委屈地说:“我可能不是学设计的料。”王东阳微微一笑,话语里充满安抚人心的力量:“我大二的时候,画的还没有你好,设计师是把想象中的美好变成眼前的现实,别拘泥怎么画,要尽量去想象。”“那你想象中的美好是什么样子?”王东阳的眼神忽然定住,久久地停留在陈英姿脸上,认真又深情。“是你现在的样子。”陈英姿心忽然剧烈狂跳起来,那是她听到的,最美的告白。王东阳拿起笔,在纸上认真地描画,仿佛眼前的模特就是他所拥有的整个世界。陈英姿也在幸福地仰望,眼里柔情似水。阳光从玻璃窗照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投在一块,仿佛要这样纠缠一生……陈英姿猛地睁开眼睛,拼命将这画面从脑子里赶出去,可惜作用不大。她又用枕头蒙住脑袋,狠狠地踢了空气几脚!小咪坐在一旁,奇怪地看着主人发疯……次日一早,门铃声就响了起来。陈英姿看了看表,才七点多,这个点只有对门的余三连会发神经了。昨天还献殷勤送早餐,今天倒是也准时。可叼着牙刷打开门时,陈英姿却愣住了!站在面前的却不是余三连,而是面带微笑的王东阳!王东阳噙着打趣的笑:“怎么,看见我很奇怪?”“我以为……”“什么?”陈英姿瞬间回神:“等我一下!”“嘭”——门被猛地关上,王东阳低声一笑。不消片刻,门再次被打开,陈英姿已经用飞快的速度洗漱完毕,甚至换好衣服化好淡妆。王东阳说:“我今天要在海顺市采采风,特地请项目负责人陈经理监督我的工作。”“采风?”陈英姿愕然。“别问这么多了,走吧。”说着,王东阳拉起陈英姿就走,手腕被牵起的一瞬,陈英姿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慌乱地瞄了一眼余三连的门,那里静悄悄的,毫无动静。她来不及说什么,跟上王东阳的脚步就匆匆离开了。车里驶离公寓的时候,与一道身影擦身而过。那道身影往前继续走了两步,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然回头。车子已经开出很远,什么都看不到。余三连拎着早餐,突然快速拿出手机拨打陈英姿的电话,可惜响了几遍都是无人接听。他眼中闪过一抹慌乱,片刻后,扔下早餐就拼命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