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和我哥摊开心贴近
2006年范爱全结婚了,对象家是开旅行社的,当然不是大专时谈那两个,毕业后范爱全去了保险公司,带玩代做吧,反正她家店面房租够躺着睡觉了,她自己也没有明确目标,有人拉她做保险就去了,对象家条件也行,算起来门当户对,顺风顺水二十六岁结婚,这在他们家已经是晚婚了。刘敏也谈了对象,当然不是周桐,刘敏等了他足有八年,他还是没有松动,人家不可能一辈子等,家里给介绍了公务员,各方面都还行,到底不是公主选驸马,差不多适合结婚就行。下半年刘敏也结婚了,做了两次伴娘,也没去抢花球,我那时候还是心存疑虑,满怀理想,总不成稀里糊涂为了结婚而结婚。心里还是有些幻想,找个那么爱我的人,有个比我小几岁的师弟在追我了,尽管对姐弟恋没什么信心,倒也不是多么抵触,那个男孩子在律所做过一段时间,后面国考进了公安网监,在律所就对我特别热心,处处维护我,不惜跟别人争执,不管怎么说,就这份心,也够了让人感动。表面上我是拒绝的,心里没底儿的事,需要留有分寸,除了对我热忱忠心,这孩子没有别跟我合拍,个子是挺高,没有我喜欢的容颜,家庭环境,品味爱好,就相差得更远。内心总有些虚荣,并且,我还是个自私有心计的人,所以嘛,善于拿捏和男性的关系,当然,我这种拿捏限于传统范畴,我放不开,也不会为了利益,不顾一切。所以,最多就是暧昧,到此为止。有别于灵魂纯净,但是,都市白领有几个纯净到干脆?我到哪里,必定有一两个男人对我维护,他们当我是兄弟,觉得我天真任性,需要他们宽容,哪怕他们明明比我小好几岁!对付不了老男人,对小朋友,还是有些套路。我对老男人有深刻的警惕和厌烦!胡美华更擅长周旋老男,有些代价我承担不起。以我的环境,你要说多么多么纯洁清新,没有可能,只能说底线我有,一般性的勾肩搭背可以接受,反正我不可能婚前跑去跟人家开房,亲吻贴面都不行,别的嘛,你说荤段子我也不会暴跳躲避,只是自己说不来,装糊涂一带而过本事还是有。对于赤裸裸的语言挑逗,要么继续装糊涂,要么不理睬,反应冷淡,看场合吧,如果是重要客户,我会劝他喝酒,灌也把他灌堵嘴,我几位师弟都经常替我挡酒。范爱全、刘敏结婚,胡美华都只送了红包,她人就在杭州,但是全是转账给红包,人不到场。想当年范爱全对她多好,六百六的红包,了结。我也不能评判胡美华淡看学生时代友情的对错了,朋友,确实会随时间与改变而改变,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如果我是杨澜,好像是没必要整天和一个拉保险的业务员在一起,有什么可探讨呢?胡美华的人生目标,大约就是杨澜。我还是有很多时间和范爱全、刘敏一起混,其一,历史原因,其二,多年习惯,第三,我也没什么出息!我对胡美华也不是多重要的存在,不过是她在杭州,身边没有趁手的小打吧,她不清楚我对她依然是顾念高中的友谊。今天放弃了她,明天也可能为着别的原因,放弃另一个人,到最后,岂不就剩了精明锐利如精钢的自己?宁可自己有些差池,多一点人情味儿吧。要说周围坏人,她肯定不是对我最坏那个,职场勾斗,背后出卖,当面撕脸,什么也都有了,我是懒得一一回顾。同期进来的人,一开始懵懵懂懂,相互依存,旋即背后插刀,恨不得让你输得彻彻底底,在业内,真都不算事儿。我运气好,师傅不错,遇上不良的前辈,混不出名堂不算,极有可能毁了三观,手段愚蠢下作!斌子也开始有目标了,女的是卫视的嘉宾,具体什么职业还真说不上,好像在美容院有投资,毕业后我跟斌子并没有疏远,只是从前也很少就彼此情感深入商讨,朋友或者兄弟,相处心里舒坦,男女之间,若真的经常探讨彼此情感,迟早一方会偏离平行线。所以,斌子开始追什么人,到后面谈婚论嫁,和我交代不多,反正女的样貌极好,妆容精致,就外形和身材,气质,无论哪一点,至少从外观评比,我输了好几大截。典型的白富美包装,常年拎着各种小香包,红色保时捷,家境应该可以。06年底,斌子爸妈请我吃饭,斌子去北京出差,他妈拉着我殷殷切切,“小丁啊,你说斌子怎么就不找你这样的姑娘,阿姨看了这么多人,看来看去,就你最让阿姨放心,满意!”这话说得,感情斌子没挑上我?!但我知道斌子爸妈对我确实还不错,放着那么多大律不请,单单把业务交给我,言语上计较有什么意义?何况我和斌子还能做到相互信任。“斌子来年真要和那个孙奕结婚了,唉!”斌子妈妈神情黯淡,“除了那张画出来的脸,真看不出一点好,以后——”“儿女的事,随他去吧,他哪次听了你的?”斌子爸爸和斌子早就谈不拢了,有钱人家总归有外人不知道的事儿。“小丁好样的,要能给咱家做干闺女,那可就好得不能再好了!”斌子爸爸敬了我一杯酒,这番话,远不是应酬场面虚情假意,这份心,我是小心受领!干闺女没有正式再提,不过斌子家从此对我真的相当好,至少赶得上阿姨对外甥女了,叔伯对亲侄女了。我甚至能插手斌子家一些事,尤其是他们家的企业,人家信任我,我更不能没有分寸。斌子爸爸有意栽培我进他们家企业,待遇相当诱人,但是,在斌子行将结婚之际,这是万万不妥,何况,我还是挺喜欢我的律师职业。2006年我哥在日本发展得非常好,六本木有了办公楼、展示门面,尽管有贷款,这样的能力,远远超过了我这个Z大毕业生。他妈开始催他恋爱结婚,他们公司有个熟人介绍应聘的女模特对他用了心思,那段时间,我并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我接了师傅指定的出口骗税刑事要案,忙得脚不沾地,一两个月见面,说的也都是他公司的发展,偶尔说起,他妈希望他这两年结婚,那个女的家境极好,爷爷还是奶奶在韩国有盐业公司,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现实了?我有些恍然,他说这些的时候,我就是有些恍然,随口搭了一句——该不会是又一个孙奕,包装起来的女骗子吧?!他说,女的是他尊敬的一位业内长辈介绍的,我翻了他一眼,结不结婚,你自己的事儿,甭来烦我。挥挥手,没耐心。我不知道,他从头就并未上心,只是碍于前辈,也还有,想给他妈一个交代,他也看出了我对他始终有戒心,我从骨子里就狐性多疑,我必然想找个对我言听计从,凡事儿尽在掌握的人,他能吗?他想的是控制好我。如果我们决议在一起,必然有个人要退让,等到那一步,也许多年信赖全都抵不过两个性子坚定的人。他已经比我成熟,他不过找个人结婚,而我,事实上不会怠慢余生。没有你想象中从不曾怀疑动摇的情感,只是,我该聪明时,选择了由着性子来!因为我背后有自己,最靠得住的是我自己!我是丁春秋,不是傻甜白!摔得起,放得下!自大有了那个模特的存在,我就不许他在我的公寓留宿,房子写了我的名字,我不会客气,我不需要听他们只是开始交往,没有实质确定,你们爱咋咋地,不要装出多么清高,你们跟人家身体亲密,骨子里却想到了结婚摆酒,那还跟我扯个!再说,我也没想委屈自己,搞不好弄个形婚!启钧在又一个案件中再次与我交手,这次,他居然输了,我不知道是否有故意,2007年生日,他带了三克拉卡地亚钻戒,我没敢收,因为,道路曲折且长,我已经,不想一步踏错。接了那么多离婚案,内心没有阴影,不曾满目疮痍,你以为我是冰冻的玉壶?不需要别人怜惜,亦不会让别人看到脆弱不堪!感谢启钧至少是对我的持续认可,但是,深知并非彼此良人,果断退缩!师弟经常拉我去喝酒,他心里也不好,自觉“配不上我”,却又不愿和我没了来往,大抵我是个有趣的人,和我在一起没有压力,再大的事儿,都能被我晃点胡扯到风轻云淡,嘻哈带过,更何况,性格豪爽,花钱大方,酒量不差!2007年10月我哥过生日,奇奇怪怪地回来了,上半年一直都很别扭,因为牵扯了他公司的事儿,感觉才不得不每月见面,也有两个月见一次的时候,这次他过生日竟然回来,女朋友呢?因为有我家里的钥匙,我回到家他已经做好饭菜等我,我奇怪地看着他。“过来!”我用手指钩钩我。“干吗?!”我的语气很凶。“过来,今天我过生日!”“哦,你咋不在日本呢?你没有女朋友吗?”“没了,不合适!”他沉着脸,“叫你过来,你就过来!”“我不过去,凭什么我要过去!”他一个大步过来,用劲拉住我抱进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和别人结婚,我心里放不下你!”“少来这套!你不需要对我负责,我告诉你,分分秒秒,外面三个师弟等我,还有,启钧给我买了三克拉的卡地亚,老娘都没要,你爱给谁结婚照结不误,甭回来给我添堵!”“我跟那个女的,真的没什么,偶尔牵手,就觉得胃难受,更不可能有别的,信不信由你,性格品性更让人厌恶,我也没必要为了让别人满意勉强自己一辈子,好了,别再让我这么累,老老实实,让我抱着。”心,有那么一刻松软酸楚,抬头却是一片茫然,他真的跟那个女的没什么?就像启钧之于我?为了交往而见面,却始终没有进一步?会吗?也不是完全不会啊,他本来就不喜欢女的,我怎么忘了?但是我想哭,眼泪就流了出来,我也需要有人垂怜,也需要有个肩膀依靠,可他,是我哥吗?再好的情感也经不起猜疑,何况当初我们就不是恋人。我连饭都不想吃,冲了个澡,进了房间,盖住被子躺在床上,眼泪沿着眼角下落。他随后进来,直接捂着被子压住我,手指滑过我的眼角,“不应该让你伤心,是我的错,我不知道你会爱上我,我不知道,你会因为我糊涂伤心,我是你的,就是你的!”他也哭了起来,好端端的,一个大男人,哭什么?还有,我没有爱上他吧?他这感觉,也太.......我想奋力一搏,在30岁之前把自己嫁出去,争取28确定结婚对象!我妈也没闲着,有人给我介绍了省立医院的医生,真的条件很好,外形也相当不错,对我哥和模特来往我心里毫无介怀是不可能的,倒是自己忘了也没少和启钧吃饭,和师弟单独泡吧,凡事儿对自己要求松一点,对别人嘛,严厉比较多。我哥和模特那件事,背后确实有现实因素,和他那位前辈脱脱不了干系,可惜我不是个真正能做到心胸宽广的人,我深刻地介怀了!圣诞节,师弟喝醉了,抱着我不放,亲吻了,我愤恨推开,一点不顾其脸面,还是大意了,超过我的底线,真是不可原谅!我没扇他,已经很能克制了!跑回家,我哥居然又回来了,这才发现手机很多他的号码。“今天运气不好,被粉丝强吻了!”推开他,冲进卫生间用牙唰唰嘴唇,嘴里骂骂咧咧!他从背后抱住我,“皮都刷破了!”他把牙刷丢掉,“让你不要做律师,你非要去,早晚有这样的结果,醒了,别怄气了,我不会再责怪你,就算你被那个,那个了,我也不可能不要你!”我转过身,对着他,“你趁早尊重点儿!我还有底线,还没被人怎样!不过是被酒鬼蹭了嘴皮子!”“蹭了嘴皮子?”他捏住我下巴,“你知不知道,我连那个女的脸都没碰过,你倒好,这么用劲儿刷嘴唇,蹭了皮?”他用手指滑过我的嘴皮,“毛都刷没了!下次不准再嘚瑟了,这次的事儿,就这么算了。”算了?你刚还污蔑我!“我要洗澡了,你先出去!”我推开他找出换洗衣服,锁门,冲澡!等我被热水冲缓过神,回想了细节,师弟是借了酒劲儿冲撞了我,也就是碰上了上嘴唇,我麻溜闪开了,是我当时太气愤了,后果没那么严重。气呼呼地出来,我哥给我端了他煲的糖水,“过来喝点,不烫了,你看看你,真不省心。”“我们谈谈!”我冷静了,还是趁早说清。“谈什么?”他坐在了我对面。“首先,我现在不需要急慌找人结婚,其次——”我往下压了压眼皮,表情凝重,“我不管你当初什么情况和女模特交往,结果就是你曾经考虑和别人结婚,那么你之前所谓对我的照顾,责任,等于没什么意义。”“没有真考虑结婚,当中有些别的原因。”他急于辩白。“我是个律师,擅长谈判,也善于分析对方心理,所以,基于你从前对我的照顾,给我买了两套房子,我不得不说非常感谢,但是,我的感情,不是用来给人翻牌的,我这样的人,注定不可能是别人的备胎!我不会管对方是谁,绝不可能接受背叛!”他无奈地看着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失望,一丝一毫也不会有,我和你没必要相互猜疑,我,并不喜欢女人,这点没有改变,就算我去尝试了,证实了,是我的错,我今后,只要你在身边。”他闭上眼睛,看样子非常痛苦,痛苦个鬼!“我真的不知道你要干什么?客观地说,你我并无血缘,何来义务?你对我够意思了,以后,能平和相处就这样,你希望我不会亏欠你,所以,只要你需要,代账,法律顾问,终身提供!”“你非得这么看?!那好,你开个价,我包养你一生!”“你养不起!”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噌地一下,推开桌子过来了,扑住我,咬我的嘴唇!我急了,反过来咬他,把他嘴唇咬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