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陆清筠言罢，徐曼容和阿妙都露出惊讶的神情。

“这还真是意想不到……”徐曼容喃喃自语道。

陆清筠拉着阿妙的手无奈苦笑。

其实她并不想将她与洛凌洲之事告诉她们的，这痛苦与挣扎她宁愿一人承受。回来的路上，她一直沉默着，直到看见阿妙满眼泪水地扑进她怀里，桌上早已备好的姜汤飘来淡淡的辛辣味，徐曼容帮她把斗篷解开又塞给她一个手炉，热气烘得她有些恍惚。

也就是那一刻，陆清筠再也绷不住，把她们两人拉入怀中，崩溃大哭。

“说出来就好了，无论怎样我们都听着。”徐曼容轻声道。

还好有她们在。

沉默了半晌，陆清筠又道：“曼容，这事我暂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我明白。”

徐曼容似乎永远是这样善解人意。

“我先回去了，你早些休息，只怕明日还要继续调查副总教习和林依依的事。”

“嗯，回去时小心。”陆清筠微微一笑。

虽然两人相识不过短短数月，却有种自然的默契，有很多事早已无需多言。

这多像曾经的她与沈易安。

陆清筠心中又是一阵刺痛。

送走徐曼容后，她在房中徘徊良久，依旧毫无困意，最终还是坐回到桌案前。

拨弦三两声，陆清筠不自觉地望向窗外。

寒夜漫漫，唯有点点星光寂寥无声。

可那熟悉的琴音始终没有出现。

许是今夜格外寒冷，又或许是有事耽搁了吧。

她便没什么心思再继续。

陆清筠呆坐了一会，转身去架子上取来从阿芝那里拿到的匣子。那支五孔竹笛安静地躺在其中，似在等待着主人归来再次吹响它。可惜，那个巧笑倩兮、温婉可人的才女终究是随风而逝了，世上再无她。

对于陆清筠来说，大多数乐器上手都不难，她的底子好，只稍稍试了几下音便知道差不多。

她的唇轻轻贴在笛身，修长的玉指拂过音孔，仿佛在重复着从前某一刻沈易安的动作。

不对。

她吹了几句，便停了下来。

少了一个音孔。

这是五孔竹笛，她所能想到的寻常曲子，这笛子都吹奏不了。

难道还有五孔竹笛可以演奏的曲子？

嗯，未尝没有。毕竟她并不精于吹笛，这世上她不了解却真实存在的异事多了去了，也不稀奇。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她心中迷惑的是，这笛子虽体短精悍，但音色艰涩刺耳，毫无美感，实难称为优品。沈易安同她一样，虽然专精于琴艺，可对于其他乐器也不至于一窍不通，至少品鉴识评的眼光是敏锐的，她怎么会选择这样一支笛子呢？

她不知道。

分开的这三年，她自以为与沈易安保持着书信往来便好比她在一直在她身旁，如今看来是她错了。

她已缺席太久了。

若她一直陪在她身旁，这样的惨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又或者她可以陪她一起面对，哪怕这是注定的命运？

她无法原谅那个称她为“师妹”的凶手，却更无法原谅自己的一无所知。

造化弄人，怎会至此……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无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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