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我来乔家快两个月,不知道在哪里得罪了这位二世主,他总是处处针对我。来乔家之前,我和向松讨论过详细的计划,最后决定由我混进乔家,而向松在外面接应我。那时,我在周妈亲戚的糕点屋做事,周妈偶尔会到店里,见我勤奋好学,让我跟着她学做糕点,就这样,一步一步按照计划。我跟着周妈进了乔宅。刚进乔宅,这个乔以远就把我推进了花园里的人工湖,当时,正是冬天最冷的二月,我在湖里喝了几口水,本想自己游上岸的,可是突然想起了向松的话,必须掩饰自己的一切技能,装作软弱无能的普通女子。

结果,我一个人在冰冷的湖里挣扎了好一会儿,岸上似乎还没动静。正当我要自救的瞬间,一个身影才跳入湖里,把我捞上岸。

而我张开眼的瞬间,望见的是乔以辰,他皱着眉,有些紧张地问:“你……没事吧?”

全身湿透的我躺在岸上,侧过头,眯着眼看着乔以远的背影,乔以辰又说:“别怪我弟弟,他这人就这样。”

打开二世主偌大的衣柜,一排又一排的不同款式的西装,一排又一排颜色各异的平整的衬衫,井然有序,打开抽屉,里面正排整整齐齐的领带,而另一个抽屉里摆着的正是不同款式的名表。

我饶了饶头,暗想把这些名表卖了,差不多也发财了,何必偷那颗钻石。回过神后,把那些西装和衬衫搬出衣柜,动作显得小心翼翼,生怕弄坏这位二世主的贵重的衣物。直到衣柜里只剩下最后两件西装的时候,我发现了异常,虽说那天我藏在了衣柜里,却没仔细地打量过衣柜里的构造,这会儿,我才发现衣柜里藏着一个小型的保险柜。

以我专业的敏感度,只要给我五分钟我就能把这个保险柜打开。

愣在原地,可能是职业习惯,手却开始痒痒。

“你在原地干嘛啊?”身后传来乔以远悠悠的声音。

我回过身,望着乔以远,小心翼翼地拿出剩下的两件西装,然后说:“麻烦二少爷,借过。”

收拾好衣物,正欲跨出房间的瞬间,乔以远突然又说:“你喜欢钢琴曲,还是……”

“还是什么?”我紧张地追问道。

他轻笑了一声,问:“没事。”

顿了顿,他似乎又带着深意地问道:“林小安,你很怕我?”

我不是怕你,是很讨厌你。我又咧开嘴,笑了笑:“没有。”

“没有就好。‘安徒生’就喜欢你。其他的话,它都学不好,只有‘林小安’这三个字说的最好。”

被你家的‘安徒生’喜欢才是我的悲哀吧。如果在我手上,我一定把它给活活折磨死,让它再乱喊我‘A罩杯’。

“以后你可以教它说话。”他看了看阳台上鸟笼里精神抖擞的‘安徒生’说。

“真的吗?”我一脸惊讶,那我是不是可以教它说:乔以远是个弱智了呢?

“当然啊。因为以后它的饮食起居都交给你了。”他漾起了一抹深意的笑容。

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不止要管这只鹦鹉的一日三餐,还要为它清理鸟屎,打扫鸟笼。

“我……我怕我做不好。”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我想你会比小小做的好的。”他异常用力地拍了拍我肩膀,然后回过身,突然想到什么,又问:“你说送给中年妇女要送什么礼物比较好呢?”

“啊?”我怔了一会儿,不解地看着乔以远。

乔以远蹙了蹙眉,然后扶着额头,说:“我在想要送给老夫人什么礼物。”

我恍然不悟地点点头,他又说:“算了,你去忙吧。”

正欲出门的瞬间,乔以远又喊道:“喂,林小安。”

我翻着白眼翻了半天,才缓缓地转过身,绽开了个透亮的笑容,说:“您还有什么事啊?”

“现在可以带‘安徒生’出去晒太阳了。”他也朝着我笑了笑。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今天,这么大的太阳会把这只讨厌的小鸟烤熟的。

今天阳光真的特别灿烂,千丝万缕的光线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打在身上。我端着鸟笼,走在花园里。‘安徒生’似乎精神状态很好,抖动着身上的毛,头左顾右看的。

我乏力地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望了那只讨厌的小鸟,良久后,小声说:“乔以远是个弱智。”

它懵懵懂懂地转过头,长长的喙紧闭。我又一个一字重复了一遍:“乔—远—辰—是—个—弱—智。”

可是,‘安徒生’依然没有反应,尖喙啄了啄身上的鸟毛,然后呆呆地望着我。我怒了站起身,指着它,喊道:“你到底会不会说话?”

“林小安,A罩杯”

“A罩杯,A罩杯……”

我彻底崩溃了,这只小鸟的确会说话,但是它只会二世主教给它的鸟语。

那只‘安徒生’兴致勃勃地喊着“林小安是A罩杯”,以证明它多会说话。正午的阳光烤得我睁不开眼,我拨通了向松的电话,没等他开嗓,我就问道:“知道怎么教鹦鹉说话吗?”

“什么?”他一阵疑惑。

“教鹦鹉说话。”我又重复了遍。

“教鹦鹉说话?林小安你是去做贼的,不是做训鸟导师。”

“你当我想做寻鸟导师啊?要及时清理它的粪便,对鸟笼和栖架要及时消毒以保持干净,还要按时的给它喂食。向松,我是来做贼的,不是来养鸟的。”我也怒了,喊道。

“我的姑奶奶,我在外面也不能帮你什么,这次的任务我要是行的话,何必让您一个人只身前往啊。小安,我知道你辛苦了。好好干,收官之战可不能功亏一篑啊。”

向松一听到我的埋怨,总是会改变口气,比如说他会时时刻刻地提醒我,这将是我们金盆洗手前做的最后一次。

“对了,在二世主的房间发现了保险柜。”被这只可恶的小鸟一气,差点忘记了这事。

“这是好事啊,想办法打开。”电话那头的向松道。

“可是……”我有点犹豫,至从那次被二世主发现我藏在衣橱后,我就觉得这次行动必须从长计议。

“我担心这个二世主发现了什么。”顿了顿,我又道。

沉默一阵,他又道:“你要小心,小安。”

有的时候,我觉得我和向松才是真正的患难朋友。我在最落魄的时候遇见了他,而这一年林老太太见得最多面的人除了我就是他。他对我家林老太太的照顾甚至胜过我这个做女儿的。

我对向松的了解还是显得很少。他从来不提自己的过往,我也不问,这成为我们彼此的默契。这一年,我们总是瞄准城里的所有豪宅,偷出来的东西总是会被一个幕后的大老板收走,他开的价钱合理也从未理会这些物品是从何而来。

其实,我和向松合作以后,我们偷的东西已经足够做些中小投资,坐在家里等着收钱。即使我们不做投资,这些钱也能够让我们安安稳稳地生活一辈子。向松不是贪钱的那个人,这从我替他收到的福利院小朋友的回信就可知。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一天的贼,本性就已难改了,收手显得很困难。

我和向松都是很陶醉这种偷窃带来的刺激感,他沉醉于这种带有技术含量的活动,而我极其享受那种打开一个个陌生保险柜后那种惊喜感。我记得一部电影上有这样一句台词:在这个世界上有两种贼,一种为生活富裕而盗窃,另一种为了人生定义而盗窃。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那种贼,曾经可能是为了生活富裕,但是现在又是为了什么?贼毕竟不是我想做的职业。想到林老太太,我和向松提出了金盆洗手,他也欣然同意,这将是我们最后次的合作。

挂了向松的电话,我突然特别想林老太太,便又给她老人家打了个电话,没过一会儿,她就接起了电话。

“喂,小安啊。”电话另一头传来了她熟悉的声音。

“妈,你在干嘛啊?”我轻声地问。

“打麻将啊。”她乐颠颠地说,电话那头还夹杂着搓麻将的声音。

“那你继续打啊,我有空就去看你啊。”我又道。

“好,叫你男朋友一起来啊,他好几天没来了。怪想他的。”她又说。

林老太太电话里头的男朋友指的是向松,林老太太很喜欢向松,她老是以为我和向松天天粘在一起,肯定有不寻常的关系,所以她一直误以为他是我的男朋友。

“妈,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们是朋友,特别好的朋友。”我努力解释道。

“哪有这样的朋友啊,有这样的朋友像儿子一样关心我老人家啊。”林老太太坚持不懈地说,“记得下次你们两个人一起来啊。”

收了线后,我暗自觉得好笑,如果我和向松凑成了一对,倒是跟电视剧里的神偷情侣一模一样。慵懒的阳光打在身上,让人舒服地不爱动弹,鸟笼里的‘安徒生’也昏昏欲睡。安顿好那只可恶的小鸟后,我又照常去厨房看周妈做蛋糕。大厨们都去午休了,这时厨房,异常安静。我往里走了几步,才发现工作室里不只有周妈,还有个男人,那个男人正是乔家的大少爷乔以辰。

03
小贼请进门
免费计数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