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 玉戒指

那是一枚雕刻了茉莉花的玉戒指,精致得令人想要尖叫。

“老板,这枚戒指多少钱?”我忍不住问。

“送给你吧!”在老板还未说价钱的时候,陈尚佑已经将戒指放到了我的手心,然后去收银台付钱。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付钱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忽然,我想起,那个云淡风轻的上午,在玉竹林,他曾送给我的,那枚嵌有茉莉花的草编戒指。

可是,干嘛他要送我戒指?难道他不知道,不能够随随便便送女孩子戒指的吗?

“难道他喜欢我?”

他付钱回来,看了我一眼,低声问:“你的脸怎么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

“我……我哪有,怎么好意思让你为我花钱……”可是眼睛却一直不敢看他。

他收好钱包,说:“放心啦,这戒指很便宜的,就当是你陪我度假期的酬劳好了!”

“可是这是戒指啊!”我抬起头。

他歪着嘴笑一笑,说:“你想太多了吧,以为我要向你告白啊?”

“你……你……”

陈尚佑坏坏的笑着说:“好啦,不开玩笑了。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吃的?在哪里?”一听到好吃的,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就连小手被他再次紧紧握着也没有察觉。

或许是被他握着双手的感觉已经不再那么陌生,就像男女朋友一般那样自然。

我们就这样从公园里跑到广场上,在一个三轮车的货架上,他买了一袋外表看起来黑黑的,油油的,奇奇怪怪的东西,然后,用牙签叉了一块,递给我。

“什么啊?”面对那块被辣椒包裹的东西,我皱起了眉毛。

“尝尝看嘛,听说是广汉最好吃的东西哦!”

“真的吗?”我怀疑的看了他一眼,说:“要是骗我,小心我揍你喔!”

我将那块奇怪的东西放进嘴里。

满嘴的辣椒和卤豆腐的味道蔓延开来,美味极了!

“哇,好辣啊。”吃完一块,我又忙不迭塞进第二块,一面咀嚼着,一面嘟哝:“你知不知道,其实我最喜欢吃辣了……卤豆腐我好喜欢吃的……”

“吃东西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讲话啊!会噎住的!”

“要你管呀,我不仅要讲话,还要边跑边吃边讲呢!”

说着,我向博物馆门外跑去。

忽然不小心,撞在一个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抬起头,赫然看见,被我撞上的那个人,是梁之尧。

梁之尧魂不守舍的样子,表情看起来怪怪的。

看见我和陈尚佑很亲密的跑出博物馆,尧哥微笑着问:“看来你们玩的很开心啊?”

“是啊!”

“嗯,挺好的……”

梁之尧的状态十分不好,说话也是有气无力。陈尚佑也察觉到了,拍了拍他的肩,问:“怎么了?”

梁之尧叹了口气,强撑笑容说:“这个元旦节,韦婷不能和我们一起过了……”

可是,笑容背后的凄楚感,倒更像是失恋。

“梁之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梁之尧沉默许久,掏出一支烟点燃,这才说:“韦婷有男朋友了,下午我打电话给她的时候,是那个男人接的电话!”

“这样就能确定是韦婷的男朋友吗?”陈尚佑说:“万一是她的朋友或者同事呢?”

梁之尧自嘲的笑笑,说:“韦婷对我说,她一直都把我当作最好的朋友而已,只是最好的朋友……”

他仰望着天,笑容一直在脸上,可是我却分明的看到了他眼角晶莹的泪水……

“尧哥……”我忽然想起一个月以前失恋的感觉,那种痛苦至今难忘。尧哥用情比我深刻,他的伤也一定更痛。

我撞了撞陈尚佑的手肘,用眼神示意他安慰尧哥。

可是,他却转过头来看着我,明亮的眼眸里,流露着淡淡的失落。

他在失落什么啊,失恋的是尧哥又不是他!

“尚佑,陪我去喝酒吧!”

陈尚佑什么也没说,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起。

他拿出电话,犹豫了一下,然后走开两步。

一定是施络芹!那个经常故意骚扰我的女孩子。

“若晨?”

这个“若晨”又是谁?

我竖着耳朵偷听听陈尚佑讲话,可是他自从呼唤出那个名字之后,竟然一直沉默,最后只听到他“嗯”了一声就挂掉电话。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礼貌的?要是以往,不管谁的电话,他都会很客气的说再见。

这个“若晨”,似乎有些不寻常,否则,也不会让陈尚佑连“再见”也省去了。

陈尚佑转过身来,正好看见我半倾身子偷听的模样,我才赶紧收回自己的耳朵,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尧哥将烟熄灭,问:“是若晨回来了?”

“嗯。”

“络芹也一起的吗?”

“没有,她明天才会过来。”

“那你回去吧!”

陈尚佑看了我一眼,然后点点头。

他要回去了,那我怎么办?

“我也要回去!”想也没想,我就大声说。

尧哥却说:“茉莉今天可以留下来吗?”

“啊?”尧哥居然留我。

“茉莉留下来陪陪尧哥吧,明天我结束学习之后,再送你回去,好吗?”

这……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陈尚佑要回家见神秘女子,尧哥失恋要我陪?

我到底应该选择往哪里去?

就在这为难的时刻,陈尚佑将酒店门禁递给尧哥说:“今晚你也住在酒店好吗?我担心茉莉一个人会害怕……”

尧哥接过钥匙,点点头,转头问我:“茉莉,你可以陪陪我这失意的人吗?”

看他那副可怜的样子,我根本无法狠心拒绝。可是,我的心里却很失望,其实,我是想和陈尚佑一起回去的。

陈尚佑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跑向旅游车。

看着他的背影,奔跑的那样急切,不知道赶着要回去见的人,会是谁。

“走吧!”待旅游车启动的时候,尧哥说:“我们去吃东西……”

“嗯!”

梁之尧拥着我的肩,向旅游车相反的方向走去。可是,我一直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紧紧的盯着我

会是尚佑吗?走了许久远,我才回过头去,旅游车已经开出去很远了。

梁之尧这才说:“对不起啊,茉莉,我是故意留下你的!”

我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呢?”

他自嘲的笑笑,说:“也许失去了自己最喜欢的人才会明白,为什么当初不更加积极的争取她。所以若晨回来了,我们应该给尚佑争取爱情的机会啊!”

“什么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若晨是尚佑最喜欢的女人啊,难道你不知道?”

听见这句话,我的心忽然抽搐一下,好痛!

“若晨是络芹的姐姐,姐妹两人和尚佑是青梅竹马,尚佑从懂事开始,就一直喜欢若晨,但没想到,临近高考的时候,尚佑向若晨表白,却遭到若晨的拒绝,原本约定要一起考进誉西大学的若晨,却选择了北方的大学。”

“啊,那,两个人不就分开了吗?”

“对啊。若晨说,她需要时间考虑,如果她愿意接受尚佑了,就会回来见他。可是这一考虑,就是两年。被拒绝之后的尚佑颓废了许久,进大学以后,就着力于社团建设。我以为他已经忘记若晨了,没想到一听说若晨回来,他还是不顾一切的想要赶回去!”梁之尧欣慰的笑笑:“我猜若晨已经想清楚了到底谁才是最爱她的人,所以才会回来。虽然我失恋了,但是能够看到好兄弟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挺高兴的。我们要为他们祝福噢!”

“嗯。”我笑着点点头。

忽然觉得自己十分虚伪。夏茉莉,扪心自问一下,你的笑容是真心的吗?一抬手就能看见那枚茉莉玉戒指,你以为,你还能够衷心祝福陈尚佑与别的女人终成眷属吗?

我知道,自己不能。

即使是待在曾经暗恋过的男人身边,可是大脑里却一直浮现着陈尚佑的脸,他生气时皱着的眉头,他无语时石化的表情……

完了,难道我的心又一次沦陷了吗?

不可能!一定是因为他重色轻友,抛下与他同甘共苦大半年的我去见美女。对,一定是这样的,现在我心里莫名的哀伤,一定是因为陈尚佑重色轻友所造成的。

我默默无语的跟在尧哥身后,脑子里不断的重复着不可能……

晚上,在酒店的酒吧内,尧哥一个人喝着酒,我点了一杯饮料,陪着他。

第一次看见男人失恋,我有一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尧哥很颓废的挂在椅子上,手中晃着酒杯,眼神迷离的看着远方。

男人失恋了醉酒竟是这个样子,和正常情况下的他,判若两人。

“尧哥,别喝了,明天早上你还要上课呢……”我试着劝阻,梁之尧眯着眼向我笑了笑,说:“不用担心,我不会喝醉的!”

男人都喜欢逞强,越是痛苦时,就越要隐藏伤悲。那是酒,不是水,又怎么可能不醉!

“真正爱过的人,失去所爱的时候,那种痛苦,是喝酒也难以麻痹的啊……”

我拧着眉毛,不解的咬咬嘴唇。

为什么从前,得知梁之尧心里另有其人时,我却没有痛到要死的感觉呢?更多的感觉,只是失望罢了。即使最严重的一次,也不过是上次的情书事件,后来在学校的花园里,扑在陈尚佑的怀里哭了一场,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那种伤感的滋味。

也许,我所付出的只是喜欢而已,喜欢与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程度。

“韦婷从小就是天才,16岁那年,我上高一,可是韦婷已经高中毕业了,等到我考入大学的时候,她居然已经大学毕业了。从高中开始,我就一直喜欢她,直到高二那年,才有勇气向她表白……”

即使是现在,他说起韦婷的名字时,依旧充满深情。或许这就是爱情,即使被对方伤得遍体鳞伤,却依旧不肯放弃,仿佛唯有那人才是生命中最重。

“可是……可是现在……”他回忆到最伤痛的一幕,已经哽咽到说不下了。

我坐在一旁,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假如此刻陪伴在梁之尧身旁的人是陈尚佑就好了,男人与男人之间,才知道要怎么互相安慰。

我忽然很想给陈尚佑打个电话,也许他知道应该怎么办。

但是,又犹豫了。

陈尚佑现在,是不是在陪若晨呢?他与若晨之间,是否如同梁之尧所说的那样,郎情妾意?我现在打电话过去,会不会打扰他们,并引起若晨的误会呢?

我游移不定,悄悄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梁之尧,他像一摊烂泥一般趴在桌子上。

总不能整晚都这样吧,明天他还要上课呢。

“都是为了尧哥哦!”我深吸一口气,最终决定拨通陈尚佑的电话。

电话忙音。

“在跟谁打电话呢?”

挂了电话,重新再拨,依旧是忙音。

“是谁那么重要啊……”我撇撇嘴,忍住心下的诸多猜疑。陈尚佑从来不爱煲电话粥,能让他讲这么久的电话,对方一定很重要。我挂断电话,决定不再拨打。

电话铃声却欢快的响了起来。

“陈尚佑?”我低呼一声,接通电话:“喂,你在跟谁讲电话啊,我打了好久一直都不通哎……”

讲完之后,我才发现,电话那旁的陈尚佑与我讲出了相同的句子。

原来,在我拨电话给他的同时,他也有拨给我。难怪相互是忙音。我抿嘴笑笑,轻声问:“你怎么会想起给我打电话啊?担心我吗?”

今天下午,他不是很无情的抛弃了我吗!

他冷笑一声,说:“担心你啊?怎么可能,就算把你放在男人堆里一整晚,也都不会有危险!”

“喂,你不毒舌会死啊!”

“有梁之尧在,我就很放心啊!”

“可是你就不怕尧哥喝醉了之后兽性大发啊,我会很惨的!”

“怎么会……”电话那旁的男人顿了一会,揶揄的说:“我说,你装什么装,你不是一直都希望如此吗!”

什么一直望如此?难道,陈尚佑以为,我还喜欢着梁之尧?

“喂……关于上次那个情书……其实,其实,我对尧哥的喜欢,已经过去了……”

“你说什么?电话信号不好,我没听见。”

我咬咬唇,不知道是否应该重复刚才的话。但是,心中那种难以压抑的,想要将问题解释清楚的冲动,最终令我开口说:“你知道的,其实每个人都有喜欢一个人的期限,过了这个期限自然就会放弃,选择新的生活。”

电话那旁的人沉默了,我轻轻的说:“其实我是想跟你说,我对尧哥的喜欢,已经过去了……”

是的,在今天与梁之尧单独相处之后,我才明白,原来我的喜欢是多么的肤浅,多么的幼稚,竟然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可以走过去,毫不留恋。

“噢……”电话那旁,传来他的轻声微笑:“那么今天晚上,你就静静的陪梁之尧坐坐,他喝醉了会睡觉,等他醒来之后,会自己回房间的。”

“我知道了……”有一点失望,我以为他还会讲点别的什么。可是,他关心的只是他的朋友。

我正准备讲其他的事情,却忽然听见电话那旁出现一个女孩的声音:“尚佑,谁的电话讲了这么久呀?陪我出去走走好吗?”

陈尚佑没有回答那个女孩,我在电话里黯然的叹了一口气,笑着说:“好啦,陈尚佑,你似乎很忙哎,不和你多讲了,就这样吧!”

我挂掉电话,坐回到烂醉如泥的梁之尧身边,看着桌上那堆酒瓶发呆。

醉酒了真好,可以不用烦恼。

刚才从电话里传来的那个声音,又温柔,又甜美,这样的女孩子一旦撒娇,没有男人能够扛得住吧。

想来也是个温柔婉约的美人,配陈尚佑刚好。我狠狠的吐了一口气,整个人像只瘪掉的皮球,怎么飘到吧台去的后来半点印象也没有了,只记得,要了一瓶酒,一支酒杯。

今晚的课题是,学会喝酒。

我敲了敲梁之尧的头,说:“尧哥,快醒来啦,喝酒啦,快醒来陪我喝酒啦!”

“呜……”

他换了一只手臂,歪着脑袋趴在桌上。

我看着他,脸上浮起一丝笑意。

从前,他在我心里,神圣不可侵犯,我们之间的距离似乎隔了一个银河系那么遥远,仿佛这一生,我都要为靠近他而努力。而此时再看他,却又是另一种感觉。他也有七情六欲,他也会哭,他也会因为爱而卑微,他那么孩子气,那么无助……

可是,当年为什么我就那么的喜欢他呢?

或许,每个女孩的初恋,所勾勒的男主角都是完美主义,而现实生活中的他,却并非是女孩心中所想的那样,不过是借用他的躯壳却幻想了许多美好的事情而已。

生活总有许多无奈,没有人能十全十美,但若是向美好的一面看齐,我始终认为,这样会比悲观放弃好上许多倍。

“不管怎么说……尧哥,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这个让我懂得去爱,又学会放弃的男孩。我看着熟睡的他,没有继续打扰,而是倒上酒,轻轻的灌进嘴里。

“嗯……”辛辣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来,甜甜的,苦苦的,还有一点点涩涩的滋味。情不自禁的,眼睛鼻子全都皱到一块儿去了,闭上眼睛咽下后,回味却很舒服,于是欣喜的倒上第二杯。

透过灯光,酒杯里的酒可真漂亮啊!

“陈尚佑是猪八戒!”我大叫一声,干掉一杯!

“最讨厌!”再干一杯!

“重色轻友!”

“大坏蛋……

时间渐渐流逝,瓶子里的酒也渐渐消失,在我脑海里,陈尚佑的影子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清晨的太阳光是我的最爱。只要那金黄色的,暖暖的阳光轻轻亲吻我的皮肤,那一整天对我而言,都将是快乐非凡的。

当我醒来,大脑急速调整秩序,眼睛开始打量着这个美好的世界。

天花板、灯、衣柜,还有……人!

“喂,尚佑,你靠那么近做什么!”我大叫一声,惊恐的看着离自己的脸上只有几厘米距离的男孩。

他饶有兴致的看了看我,说:“尚佑?”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居然脱口而出,叫得那么亲密。

“你梦见我了?”

我摇头,打死也不能承认!

可是他却肯定的说:“你是梦见我了!”

“你……你怎么知道?”

“嗯……有人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讲呓语,不停的叫着‘尚佑’,好亲密的……”他再次逼近我,轻轻的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的这句话,让我恨不得立即坐起身来痛骂他一顿,可是动作太大,愤怒变成了亲吻——他的唇印在我的额头上。

大约是弄疼了他,他皱皱眉:“茉莉,你要索吻,讲一声就好啊,干嘛要用这种方式啊?疼死人了!”

真是太离谱了,索什么吻。我往后缩了两步,说:“我,我才不是喜欢你呢,你少自作多情了。”

他看着我,嘴角含笑,眼睛也含笑,那脉脉的柔情,就算是木头也能看的懂,我就快要融化在他深情的目光中。

他温热柔软的嘴唇是什么时候印上我的,我全然不记得了。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点穴了一般,一动不动,任他索取。

他的舌头暖暖的,柔软得像块糖,理智叫我推开他,但情感却令我闭上眼睛,陶醉其中……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依依不舍的放开我,眼睛里还充满着没有退去的情欲。

我惊愕的看着他,已经像个傻瓜那样呆掉了。

他似乎也有一些窘迫,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这突如其来的吻。

“呐,这个吻是对你的惩罚!”

惩罚?

我渐渐清醒过来。

“什么惩罚?”

“对你喝酒的惩罚。”说出这句话,他更加理直气壮了:“我说夏茉莉,你可真的很低调哦。看起来那么乖,喝酒却那么厉害!到底要你陪着梁之尧是干嘛呢?陪醉啊?要不是酒保给我打电话,我看你们俩昨晚就算醉死了,也没人知道。”

“可是,我喝酒关你什么事啊!”

不管他的理由说得多么堂皇,我只知道,自己被人占了便宜!那可是我的初吻……怎么可以因为这样的原因就没有了呢?

陈尚佑根本就是个色狼,从头到尾我就没看错他!

还有一个疑问是……

“为什么我在家里?”我眨眨眼,困惑的看着他:“难道……难道是昨晚你专程到广汉去把我接回来的?”

陈尚佑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你担心我醉了被色狼有机可乘,所以连夜赶到广汉接我回来?”看着他英俊的脸上浮起红霞,我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了,正准备借机奚落他,他却忽然大吼出声:“伯父伯母叮嘱过我,要我好好照顾你!听着,你以后不许再喝酒了!”

“凭什么啊?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我要听你的,真是好笑!”

刚才的温柔气氛消失殆尽,我和他相互怒视着对方,就像看待仇人那般。

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最后丢下一句话:“总之,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都不许喝酒!”

然后,起身,出门。

他根本就是个变化无常的家伙,我怎么可能对这种人产生幻想,一定是脑子坏掉了。

可是,刚才那个吻……发生的很突然,也很美……

我摸摸嘴唇,上面似乎还有陈尚佑嘴唇的余温。

“我……我怎么会和他接吻啊,不要活了啦……”

这时候才算真正的醒来。

我羞得缩进被子里,捂脸,捂脸!

玖 玉戒指
你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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